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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 章

    过了凉州,便是西番。

    一队人马要进城,先要过了城门的勘验。若在西番被捉,事情可大可小。一行人格外紧张。

    萧澈做商人打扮,路上一直默念自己的新名字,周允。

    许昭昭则嘴巴不停地重复,“张瑶张氏,周夫人,张管家,李兄弟……怎么感觉只有我的称呼最复杂?”

    萧澈道,“你还忘了一个。”

    许昭昭转过脸问,“忘了什么?”随即又一脸顿悟道,“郎君?哦‘不,是夫君!”

    萧澈听罢反倒一脸不自然,轻咳了几声。

    许昭昭笑起来,霍羽嫌弃道,“你们最好演得像一点,不要连累大家!”

    近城门的时候,霍羽叫停众人,与萧澈、袁思远一道商量对策。

    “我教人准备了一份文牒,署押钤印能做到九分像。待会儿就说周夫人赶着进城就医,趁着攀谈打点一二,应有□□成把握。”

    “若是被识破,只说是初来乍到,货不等人,一时贪图了时辰,这便回去补上。”袁思远道。

    “若真有意外,我们强退,分两路往凉州城,再寻机会。”霍羽说罢,深吸一口气。

    萧澈微微颌首。

    陈土听罢几人的安排,五官扭动,转脸问许昭昭道,“师傅,他们……做过生意吗?”

    许昭昭这会儿心思都在如何适应新身份上,一时不知陈土所指,便问道,“有何不妥?”

    听她这么一问,几人的目光也都聚过来。

    陈土摇摇头,“若果真这样安排,我们八成要在大牢里见了。”

    自陈土被许昭昭安排去搜罗各地的瓜果蔬菜,进城出城便是陈土的家常便饭,走货的商贩们,对流程文书相当熟悉,但更熟悉的,是一时拿不齐各种官信时,如何往来自如。

    陈土接着说道,“几十号人的商队,通常是不需要打点城门小吏的,上头早就打过招呼,不过是走个过场。领头的人都是不用露面,掀起轿帘打个照面即可。像你们这样又攀谈又掩饰的,就是明摆着要告诉人家,快来仔细盘查我们罢!”

    萧澈三人被陈土说得脸色甚是尴尬。这几人平日里所到之处皆是畅通无阻,不仅畅通无阻,还要夹道相迎。这便觉得,只要放下身段说些好话,没有过不去的关卡。

    陈土不管几人脸色,继续道,“你们要是上头没打点好,趁早拆伙,三五人一行,或掏点银子,找些熟路的商队,看人家乐不乐意带着咱们。哪怕不成,熟路的商队把我们就地抛下,也定不会与守卫发生什么冲突。这样找人靠脚的走货郎我见多了……”

    霍羽的守卫挂不住,站出来打断道,“你一介草民,如何敢质疑我们将军的安排?再说,我们在成峪关守备多少年,还没见过往来商队?哪里容得你在此处指点江山?”

    守卫说完,霍羽的脸色却更加不好看起来。行商之人他不是不熟悉,只是从未想过走货郎身份竟会落到自己身上,更未想过会因为看似简单通关之事会如此为难。但他深知,陈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此乃非常之策,我们只是缺了署押钤印才如此艰难。”霍羽道。

    陈土完全不顾他的挽尊之辞,“就算有了,你们这样也是过不去的,信不信?”

    许昭昭暗笑几声,解围道,“我们这么多人,确实太显眼了,不如按陈土说的试试看。”

    于是许昭昭、萧澈和陈土三人一起,霍羽和近身侍卫还有袁思远紧随其后,一众人三三两两地分开来,约定三日内于西番境内汇合。

    再说祁贵妃一边,听闻自己的儿子不知所踪,她也顾不上萧玄此前交待过数月不相见的约定,直挺挺来到南书房。

    “本宫要面圣,让开!”祁贵妃道。

    书房内本在写字的萧玄笔尖一呲,身旁的小侍想乐又着实不敢,憋得十分难受。

    “算了,”萧玄搁下笔道,“都下去。”

    书房内的随侍迎着祁贵妃的身影退了出去,身后的门被小心地合上。

    “参见陛下。”祁贵妃冷脸行礼。

    “这叫参见?你这叫硬闯!”萧玄半恼道。

    “陛下欲治罪便治罪,臣妾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哪儿了?”祁贵妃问道。

    南书房外,侍卫们忽而听到萧玄高声喝道,“放肆!朕倒想来问你,这个逆子逃去哪里了?朕看平日骄纵你甚多,不想却宠坏了你们母子俩!”

    另一个声音不比萧玄更低,“死过一次的人,便不怕再死一次,世家骄纵,陛下却无力应承!若非要治罪澈儿,便再拿了我这条命去!”

    接着呯嗙几声,宫里又少了几件瓷器。

    后来宫中传言,祁贵妃走出南书房时,手上是带着血渍的。萧玄随后下旨,将祁贵妃禁足宫中,还派了一众侍卫把守,苍蝇飞不进,蚊子飞不出。

    接下来一连数日,萧玄在朝堂之上都阴沉着脸。大臣们便也都格外小心,那些个可报可不报的事情被悉数按下,诸如萧澈一行人越狱,盐度使贪墨这样的不得不报的敏感事务,只有几位朝中重臣敢提及一二。

    越狱之事即便真的被提起来,大理寺赵寻等人也是面不改色,只说在尽力搜捕中,事情一时就这么悬着。

    散了朝,李淮向其兵部的女婿是个眼色,谢垚这便几步赶上赵寻搭讪道,“此番确实是为难赵大人了。”

    赵寻瞟去一眼,侧身行礼道,“谢大人,今日上元佳节,怎不与岳丈同行?”

    谢垚脸色一沉,再抬眼看去,赵寻还是那副笑脸,却看不出什么冷暖。

    “我也是关心赵大人处境,若是有有什么需要兵部支持的地方,谢某定当鼎力相助。”

    赵寻“嘶——”地一声,随即道“也对,兵部应任凭谢大人调遣才是。”

    此言一出谢垚难免环顾一番,沉下目光揣起袖口道,“赵大人倒也不必如此。”

    赵寻依旧是笑脸一副,拱手作别。

    李淮自不远处走近谢垚,“赵寻此人生性如此,问不出什么倒也正常。凉州那边,可交待好了?”

    谢垚道,“放心,霍羽的心腹都已处置过,守备是我多年亲信。即便他们真到了西番,再想回大庭也定绕不过凉州。”

    李淮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胡须,“袁家公子,可要护得周全。”

    谢垚会意道,“岳丈尽管放心。”

    萧澈与许昭昭按照陈土的说法,蹲守在距城门不远的地方观察往来的人。一路商队缓缓而至。约莫十几个人,中原面孔,却是西番装扮。为首之人啃着一只苹果,悠闲地坐在一头驴子上。

    “就跟他们,走。”许昭昭边说边起身。

    陈土随后拿着行囊跟上,萧澈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很快跟着起身。

    解近商队的时候,陈土先与领队的人攀谈了一番,悄悄塞好了银子,之后递给萧澈与许昭昭一个办妥的眼色。

    二人这便松了口气,小心地跟在队尾。前面骑着驴子的那人吐了果核道,“你俩,过来。”

    许昭昭心里一惊,萧澈却忽而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向前去。

    许昭昭似定定神,另一只手也挽上萧澈。

    “你们,大庭的?”那人砸吧着嘴问道。

    “正是。”萧澈道。

    “大庭哪里的?”那人又问。

    不等萧澈回应,许昭昭道,“城南街。”

    那人看看许昭昭,又打量了萧澈一番,“城南街也出贵公子?”

    许昭昭莞尔一笑,“城南街角那三层的食铺便是我夫君家的产业。庄子上的自不必说。”

    那人眼睛一眯,“可我听说,那食肆分明惹了官司,回乡去了。”

    许昭昭不见慌乱,“故而要转投其他营生。想不到您对城南街倒是熟悉。”

    那人得意道,“走南闯北,总是见闻多。一会儿跟紧些。”

    二人颌首,这便跟陈土随商队一同入了城门。

    萧澈不免感叹,各行各路皆学问,宫中虽看得高远,于百姓生活还是所知甚少。

    许昭昭进城后,却觉得西番与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

    集市零零散散,显得很分散。在大庭明明可以看到许多西番的新奇货物,可真正道了西番的街面上,一切却萧条得很。

    直至城中,方才见到些集中的食肆和店铺,乞丐们混迹四周。

    商队行至一食肆歇脚,领队的对萧澈三人道,“我们要在这里歇脚,你们可跟着一起,也可自投他处。往后便各归各路。”

    几人道谢回礼。

    这时商队里有人低语道,“就是这家,与都城里的云镶楼的盘兔味道一模一样。你尝尝便知。”

    另一个则讪讪说道,“只怕你想的不是盘兔罢!”

    许昭昭耳朵倏地竖了起来,盘兔?云镶楼?

    萧澈见状与陈土道,“不如我们就先歇在此处。”

    陈土拿齐了随身的行囊,抬头望见一个古朴的木制招牌,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几个大字,旁边刻着一些花草的纹样,看起来与其他食肆并无二致。

    萧澈与许昭昭并肩,几人这便一起入了食肆。

    一入大门,别有洞天。

    脚下彩石堆砌,梁柱间轻纱环绕。正中间的位置搭着一个四方的舞台,一位明艳的女子身着红衣,在弦声中跳着胡旋舞,萧澈与许昭昭行至台前,那女子忽而长袖飞至,一摸奇异的香味划过许昭昭的鼻尖,随后向萧澈荡去。

    萧澈轻轻抬手,脸庞一侧,用指尖将那轻纱拂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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