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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强争霸赛结束到四年级离校前，哈尔度过了本学年最悠闲的一段时间。诚然，水面下正暗流涌动，伏地魔复活和魔法部如何处置小巴蒂是值得关心的问题，但在霍格沃茨这艘大船上，邓布利多掌着舵，他们暂时得不到什么机密消息，所以用不着提前焦虑，只等小天狼星回来后再讨论。

    而过了这个夏天，哈尔就要升上五年级，要为OWL.s做准备了。此外，阿尼马格斯的学习也刻不容缓，危机在即，多学一项技能几乎等同于多一条命。还有明年的魁地奇训练，如果他不想退出球队，还想OWL.s无压力通过，那就必须平衡好各方面的精力分配。

    哈尔决定减少放在炼金术上的时间——这不是说他停止学习，而是停止参加那些需要花大量时间完善细节的项目。他已经有了一枚银奖章，可以作为英国炼金术学会的敲门砖，戈德斯坦也答应有机会就推荐他毕业后到伊法莫尼继续深入学习——戈德斯坦早在毕业前就接到了美国观星研究所的邀请，还要在伊法莫尼兼任天文学助教，他的推荐无疑很有份量。

    等到八月中旬，尼可.勒梅杯的比赛结果就要揭晓，他有预感不会空手而归。他为这个魔法道具设计了相当复杂的魔法阵，从技术的角度看已经足够出色，而要论实用性和创新性，他也自信不会输给同龄人。有这两份荣誉，暂时缓一缓炼金术的进度也不会有影响。

    当然，哈尔成天在山毛榉树下躺着看天上的云彩时，考虑的并不都是这些外部危机或个人学业发展，还有一件事，虽然类型完全不同，但同样非常重要，那就是和赫敏的约会。

    赫敏也对他有好感，这毋庸置疑。从她的反应里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那天晚上他差点就要对她和盘托出，假如她再多问一句——不过她没有，再加上他有别的考量：他觉得赫敏会欣赏一种更有仪式感的方式，至少不是他衣衫不整，手上沾着血......所以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更进一步。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疑开始变化了，尽管谁也没有明说，但都突然地客气起来，连罗恩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更不用说早就有所预料的哈利。

    “你们最近是怎么回事啊？”哈利趁罗恩不注意，掀开哈尔的床帘钻进去，他终于忍不住要把这事弄清楚。罗恩或许不在乎珀西到底跟谁亲嘴，但哈利比较在意谁会加入他们的三口之家。

    先前得知哈尔有好感的对象是赫敏时，他松了一口气。他也喜欢赫敏——作为家人，如果赫敏能够成为他法律上的姐妹，这当然非常好。可是从最后一场比赛那天开始，他们就有点怪怪的，哈利不知道怎么形容：赫敏似乎在回避，哈尔却没什么特别反应，除了看见克鲁姆时朝他微笑。

    哈利不知道他是在心底琢磨着报复克鲁姆还是怎么的，难道赫敏答应和克鲁姆去保加利亚游览了？对不起，他缺乏经验，不能判断哈尔和赫敏的关系到底在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如果是好的，那就顺其自然；如果是坏的，呃，那就很坏了，相信罗恩和他都不愿意夹在他们两个中间。

    “什么怎么回事？”哈尔懒洋洋地说。

    “你和赫敏，”哈利说，“别装傻。”

    “嗯，没怎么——就是我约了她暑假单独出去玩。”

    哈利翻身坐起来：“她同意了吗？”

    哈尔没回答，但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有点得意的微笑，把哈利看得一阵牙酸。

    “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说的？”哈利嘶声问。事情没明朗前，哈利为他担心，然而真的如此顺利，哈利又忍不住咂嘴。

    哈尔将那天夜里的事描述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呢？”哈利说。在他听来，哈尔邀请赫敏的过程简直轻而易举，切豆腐都不会比这更顺滑，正应该趁热打铁，而不是继续含含糊糊。他并不觉得哈尔在这方面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

    哈尔耸了耸肩膀。

    “这个嘛，很简单，”他拖长音调，吊足了哈利的胃口，“我可不想浑身脏兮兮地亲我的女朋友。”

    哈利顿时觉得自己不如不问。

    “噫！”他大声说。即使是赫敏，他也开始对此感到浑身刺挠，好像屁股底下的被子突然咬人了。

    哈尔被他脸上那种吃了呕吐味比比多味豆的神情逗乐了，笑得肩膀剧烈摇晃，手里的书也掉在一边。这让哈利确定不管哈尔说的是真是假，存心要恶心他绝对是真的。他一下扑过去，强行终止他拿他取乐。

    他们用靠垫和枕头嘻嘻哈哈地闹了一会，然后仿佛一眨眼，就坐上了离校的火车，又一眨眼，火车抵达了伦敦。小天狼星在站台翘首以盼，弗农姨父喘着粗气，好像不能忍受和一群穿着袍子的人处在同一空间里。

    哈利的好心情稍稍回落，回到女贞路实在让人沮丧。

    “双面镜在你行李箱里，哈利，随时打过来。”哈尔拍拍他的肩膀。平心而论，哈利才刚遭遇过伏地魔，他并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女贞路。尽管女贞路一定十分安全，住在那里却不太容易心情舒畅。

    “当然，”哈利说，这就是他回到女贞路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有，”他朝赫敏的方向眨眨眼睛，狡黠的微笑浮上脸颊，“——祝你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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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的夏天不算热。天空飘着少量的云，赫敏起床后刚查过，今天的天气是多云转晴，风力三级。

    她用一条蓝色的绸缎发带将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感谢昨晚金妮命令小猪加急送来的速滑顺发剂，这个造型看上去和舞会时一样好。

    她昨天还犹豫过，哈尔只是约她出去玩，别的什么都没说，为此花三四个小时整理头发好像有点刻意，就好像她在期盼什么似的——好吧，她确实在期盼，可是这是不是太明显了？但她这么说的时候，金妮立刻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天哪！我从家里跑到村里接电话可不是为了听这个的！你这傻瓜，他喜欢你，明天肯定会和你表白，你不会想穿得随随便便吧？拜托。”

    金妮一直跟姓波特的人很有距离感。哈利作为她的偶像，也就不多提，至于哈尔，则是因为赫敏喜欢他。但毕竟每年波特们都要出现在陋居里，她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比赫敏少。

    “你真的觉得他喜欢我吗？”赫敏问。

    “我们真的要讨论这个吗？”金妮说，“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几天他总是看着你笑？不管你当时在吃饭还是在看书......我猜这是因为你答应跟他出去玩。男孩是很简单的，谁也不例外。好了，说回正事吧——蚊子开始咬我了——你衣柜里有哪些衣服？”

    虽然在霍格沃茨里，学生都要穿着黑色长袍，赫敏也不喜欢选裙子做内搭，但她的衣柜里的确有不少裙子。

    金妮给出了她宝贵的意见。她对时尚方面颇有研究，麻瓜女孩的穿搭也没有落下。衬衫加红黑格子短裙是一种经典的搭配，但学生气太重；黑裙子是礼服款式，把赫敏的皮肤称得很白，可又太隆重了，不适合在街上闲逛；还有一些身上有卡通图案的裙子，格兰杰夫人很喜欢，总是买给她，但赫敏觉得它们有点幼稚。

    最终在评比里胜出是一件雾蓝色棉纱长裙，高腰设计，颜色非常适合在夏天穿。和舞会的那条浅紫光蓝长袍比起来，这条裙子的饱和度偏低，转起来的裙摆也更大更蓬松。

    耳环选小巧的珍珠耳环；白色帆布鞋即简单干净，穿起来也舒服；搭配上一只米色的串珠小包，可以装上纸巾、钱包、钥匙和其他认为有必要的东西。

    “我建议你带一点薄荷糖，”金妮在最后说，“呃，因为一些你懂得的原因。”

    “噢！金妮！”这次轮到赫敏尖叫了。她脸红了，但金妮当然看不到。

    “别说你不想！”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在赫敏听来非常邪恶，“我敢打赌会用上——回来后告诉我结果，对了，顺便跟你说，我推荐柠檬味的。”

    所以，这就是赫敏今天出门的装扮了——蓝裙子，白鞋，米色串珠小包，包里装着一支口红、一小包餐巾纸、钱包、钥匙和几颗无糖薄荷糖。

    “看起来不错，你觉得呢？”她对着在一旁坐着克鲁克山微笑了一下，它喵喵地叫了两声，似乎在表示赞同，不过在它作出要往她身上扑的姿势之前，她及时退到了门外，以免划花裙子。

    格兰杰夫妇都上班去了，因此赫敏用不着解释她为什么穿成这样，要去见谁。她在桌上留下一张告诉他们她今天外出的便签，步履轻快地走出了家门。

    和天气预报一致，今天的阳光并不热烈。风轻轻地吹着，她的裙摆也飘起来，像一片蓝色的云。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在国王十字车站，赫敏计划着从那里开始走到大英图书馆，然后再逛一逛托德汉宫路和查令十字街，贝克街可以作为备选——如果哈尔对福尔摩斯感兴趣的话。她忘记问他了，但是没关系，今天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知道他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