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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梦是实

    忆起自己在洛家所见种种,丰羊茫狞笑:“手足相对,还真是你们洛氏一贯的传统……你对我做了什么?!

    丰羊茫得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为何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你这个小蹄子究竟做了什么!识相点赶紧速速解了我身上的症状,否则剥皮之后我定一刀一刀让你生不如死!听见没有你这个疏兰的赝……”

    “吵死了!你的脚再踩一下试试!”少年的声音穿过这片无人靠近之地,像是黑暗中的曙光。

    江舍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令他怒目圆睁的一幕。

    少年的手和衣服沾染着血迹,衣剑有被刀剑划破的痕迹,很显然刚才经历过一场凶险激烈的战斗。

    听到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洛曳像是找到了依仗一般,眼泪夺眶而出,猛地看向那窗边出现的身影。

    尽管和梦中那道声音还是有所偏差,尽管不是在门口出现,而是在窗边。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真正的浮光。

    江舍从窗边翻越进来的瞬间也朝那个“浮光”和丰羊茫掷去暗器。

    “浮光”见状立即往后避开,却不料后边还有攻势,他的手臂还是被暗器伤到。

    丰羊茫则是因无法挪动被完全命中,痛呼一声。

    “浮光”回首看了眼镶嵌在墙上的暗器——竟然只是片片落叶,他的视线落在落叶身上时心头猛地一颤,不由得睁大了眼,脑海中蓦然出现匿光的声音。

    【对了,若是你打听到方才我所描述的那个女人任何消息,一定要将她的下落告诉我!】

    【你特地告诉我你怨恨的这个女人,这与我的目的有什么关联?】

    【哦,你还不知道……不过其他的你也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记得,只要那个女人出现,浮光就一定出现,那个女人是浮光唯一的弱点——谁让那桀骜难驯的浮光竟然跟个狗一样,形影不离地跟在那个女人身旁!】

    只是叶子便有如此威力,无声迅猛,势如破竹,这个招式,这个年纪能用此招式的,在他知晓的人中,只有那一个人使得——

    答案近在咫尺,他睁大双眸,犹如发现猎物的猛兽,眼底的凶光跃跃欲试,对着江舍大喊道:“藏锋落叶决!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果然是你!丙辛!你发什么疯!”江舍听到耳熟的声音立即认出了这个假扮自己的是何人。

    地上的丰羊茫并未知晓其中内情,冷哼下令道:“难怪这丫头有恃无恐敢孤身前来,原来是有同伙!浮光,将他一并拿下!”

    “浮光”并没有动,或者应该称呼他为丙辛,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江舍,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江舍将洛曳扶起,上下查看她的情况,只是手背处擦红了一片,江舍见状送了口气,低声问她:“剩下交给我吧?”

    他没有多问,江舍心中已经猜到了洛曳回来找丰羊茫的原因。

    “嗯。”洛曳红着眼揉了揉背踩痛的手背,缓缓点头。

    得到她的回答,江舍抽出刀一步一步朝丰羊茫逼近,脸上是平日中难以见到的阴冷之色,回答了丰羊茫的问题:“你方才说,要我将谁一并拿下?”

    丙辛依旧不为所动,哪怕江舍已经走到丰羊茫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寒刃亮起——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动手!!”寒刃近在咫尺,丰羊茫早已没了方才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分明是微凉的夜晚,他的额间却布满密汗,哆嗦个不停。

    恐惧像夜中出没的猛兽,伸出利爪袭向丰羊茫,可他只能像个砧板上的鱼肉,无法动弹,待人宰割。

    “既然我的目标已经出现,那与你们的合作便不作数,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我现在可是有比完成这无聊的任务更重要的事情!”丙辛冷眼看丰羊茫退至一旁,随后举起未出鞘的剑朝着江舍道:“喂!我改主意了,以此地为界,你与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江舍没有理会他们突如其来的内讧,短刀锋芒一闪而过,刀尖沾染着血迹,昭示着今日行动任务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也被划掉。

    丰羊茫恶狠狠瞪着丙辛目眦欲裂,在自己惶恐且不可置信的神情中没了声息。

    这个麻烦解决,还有另一个杵在一旁,江舍仔细品了品丙辛的话,眼中尽是质疑之色:“堂堂正正?”

    丙辛却道:“让这女人走!你留下,与我比!若我输了 ,顶上人头奉上!若你输了……”

    江舍打断他:“好啊,那我便任你处置,浮光之位落于你手中,如何?”

    丙辛听完眼中有光亮起,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道:“好!你让这个女人快点走!别想一起跑,我会一直盯着你们!”

    “我不会跑,捉你也是我的任务,既然你不服咱们就来比试比试。”江舍转身从腰间的小包中取出一物放到洛曳手上,“姑娘,出门右拐直走,便是东门,你拿着这个小叶纸鹭回去,不会有人拦你,先离开这里。”

    “好……你,不要有事。”洛曳神色不安地接过纸鹭,担忧地与他对视。

    头顶楼上的惊呼与器械碰撞声还在回荡,系统也劝她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江舍这里算他们门内内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洛曳咬着唇,防备地看了眼江舍身后的丙辛,艰难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有事。”附在她耳旁说完这句,江舍便将洛曳推了出去。

    夜色掩映之下庭院幽深,两道身影在院中伫立,直到少女的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二人才不约而同拔出剑,望着对方。

    “这下便无人干扰了,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尽管使出来!”举起剑对着前方站着的江舍,丙辛扬声道。

    “那就先从门内武学开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原因吗。”江舍回应。

    为什么不是你成为‘浮光’的原因,你和我之间差在哪里的原因。

    江舍算是明白了,丙辛是一条路走到底的那种人,不将真实的原因摆在他面前,他便绝不信任何只言片语。

    固执、倨傲,我行我素。

    话落,两道身影不约而同朝对方发起进攻。

    疏居入门武学是每个刚入门的弟子必习之课,其让每位弟子熟记于心的四点功法直接囊括了整个入门武学的精髓:速无形,动无声,移无影,攻无尽。

    在新生考核中,将这一武学功法习到极致的便是丙辛。

    丙辛对于变强有一种几乎变态的追求,这也使得其他同门曾对他的过往十分好奇,但他不曾向任何人吐露过他的来路,连同他的名字也无人知晓,只以丙辛这个代号为名。

    而他的性格执拗又古怪,因此鲜少有人愿意与他来往。

    最终使得其他同门每每提起丙辛时,多是“提他做什么?”“小心他揍你,性格古怪又强势,这种人很难接近”“虽然很厉害,但还是别和他接触太多”“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只知道打架的疯子!”这类话语。

    但,人无完人,虽然丙辛表现一直位居新门生第一,可在匿光残杀秘影叛逃疏居,疏居对新弟子们进行新任光影继任的选拔之后,出现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是应当是丙辛脱颖而出获胜时,有两匹黑马突然重出重围,在心神之试中取得满分,分别夺下光影两个职位。

    疏居每个测验只公布成绩,不公布名字,每个人的成绩只有自己知道,除非本人告诉,否则彼此之间也不知道谁的成绩。

    因而这两个人的身份谁都不知晓,智者也只说是新弟子之中的两位,至于是谁,只随大家去猜测。

    每个人的面具都代表了其身份,新弟子们没有发现有哪块面具消失,又被新任光影的实力震慑,久而久之,便打消了打探光影面具之下面容的念头。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丙辛。

    自幼天资过人,从未失手,却唯独在心神之试中败下阵来的丙辛。

    影于暗处,伺机而动,一击必杀,光于明处,谈笑间取人性命,二者需各有所长之人才能胜任,若无过人之处,难以承担这份职责。

    是以从不遮掩自身实力的丙辛一直将光职作为自己的目标,即便非他做上那个位置,他也一直试图想要找到浮光,击败他!替代他!

    一直到现在。

    风声渐起,灯火时明时暗,摇摇欲坠,刀光剑影相对间,丙辛身上已被打出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反观江舍,除了衣角被划破几道,根本毫发无损。

    但院内各种暗器、飞叶、剑痕还有打斗留下的杂乱痕迹无一不表露二人已经缠打许久。

    暗器,剑术,功法,速度,甚至通过匿光给的那奇怪的东西所赠予自己的力量来与江舍较量,对方仍是游刃有余地一一应对下来。

    就像自己的一切出招,都在瞬间被他看清了动作,然后被化解。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而且,为什么他会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好像身上伏着什么一样,有些难以呼吸,可这里并未有什么异香能够使人失力。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江舍使的阴招?

    江舍也发觉丙辛的动作变得迟钝,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手中进攻的动作却未停下。

    丙辛面上出现一抹燥色,一时不察,被江舍一脚狠狠踢到墙角。

    江舍咬牙,露出凶狠之色厉声道:“这一脚是替丙己还的,蔑视门规,同门相残,实为混账!”

    背后传来剧痛,丙辛爬起来,擦掉嘴边的血,仍是不可置信:“你为何会有这般实力,和丙己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江舍又是一个闪身来到丙辛面前,迎面就是一剑:“少低估别人实力,你们二人欺负本就重伤在身的丙己,也好意思说出来!”

    丙辛闪身躲过,退至二十步外,又朝江舍掷去暗器:“你不可能有这般身手!你定然是做了什么!”

    每年都会进行一次门内武艺切磋,丙辛分明记得江舍实力并没有现在这般强势,难不成他也和自己一样?

    “和同门较量非得争个你死我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江舍躲过暗器,又是一个快步冲向丙辛,狠狠辉下一剑。

    “铛——”是剑刃之间碰撞的声音,丙辛挡下江舍的剑,目露凶光,与江舍比试力气,不肯退让。

    丙辛在习武上的天分让他对弱于他的人向来都是置不屑一顾的态度,更不相信自己会败,自己自入门来实力和成绩名列前茅,一直将疏居内那些有名有号的人视作目标,他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他从未放在眼中,侥幸通过心神之试的同门手中?

    可手中剑脱离的那一瞬,身体向后仰倒的悬空感让丙辛意识到,自己确实败了。

    “砰!”

    “咣当!”

    是他和手中的剑一同落在地上的声音。

    手被对方趁机丢出来的细线缠住,丙辛心中暗叫不好,脑海中正回忆挣脱这专门用来束缚人的细线的办法时,他面前的江舍已经将线收紧,不给他挣脱的丝毫机会,手中正握着手中的剑,对准他的咽喉。

    一瞬之间,胜负已定。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丙辛心中憋屈又不甘,赤着眼吼道:“疏居武学,我苦练钻研,究竟哪里不如你,凭什么是你!”

    见他还是那般死不低头,江舍恼火提起他的衣领给他来了一记头锤:“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你心神不定,好胜倨傲,纵使有一身本领又如何?学武本就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真以为我是歪打正着学到此境地?我今天的一身本事,全是一步一坑挨过来的!”

    末了,江舍又是嫌弃又是不明白松开他,将他丢到地上道:“入门到现在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在执着个什么,输赢乃常事,输一把,再去练练不就得了,我坐上浮光这位置,输了无数把,你既然也想坐坐,那今天先记住这输的滋味!还有别以为那次你也赢了,丙己实力与我不相上下,他本就重伤在身还被你们二人追杀,要是他伤好,你定也打不过他!”

    丙辛怎知道面前这人话怎么这么多?心中有些松动,扭过头面上仍嘴硬道:“随你怎么说!”

    心底想的却是‘输’之一字。

    他没有输过,他唯一输的,就是在选拔光职上,输给面前的这个人。

    可是面前的人说他输了无数次,他竟然连输了无数次的人都不如?那他之前的那些努力算什么?

    还是输了……他的命运果然还是会和那诡异的东西透露给他的一样吗?

    可是,好不甘心……

    “果然,我最终还是会命死于你手,这该死的命运!凭什么我这么努力,到头来却连你也不如,让我如何甘心!看我依旧这么落魄,你心底定是很得意吧!”

    说完,丙辛像是认命一般,自嘲地用双手挡住脸,傲气全无:“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认栽,反正今日本来就会命丧你手,你要杀就动手!”

    昔日傲气冲天的同门如今像个丧家之犬般躺在地上怨天尤人,但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话,为什么丙辛那句话,像是笃定了自己会杀他一样?江舍皱眉,不答反问:“是谁告诉你我会杀了你?”

    事已至此,丙辛也不打算为匿光隐瞒什么,他们之间的信任本就如纸一般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匿光给了我一个诡异的东西,它给予我力量的同时,也让我看到了我的末路……虽然你和它让我看到的你差距很大,但结果却没有变……真是荒唐,我越不信,它越成真,直到这时候,我不得服气。”

    江舍闻言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它给你看到的我,会这么跟你聊天么。”

    丙辛:“不,你直接痛快地给我了结,根本没有这么多废话,现在你这样,真让我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呃!你做什么?!”

    江舍拿出水晶弓对准丙辛射了一剑。

    丙辛正疑惑江舍为什么拿出一个无弦无箭之弓对准自己,只见他松手之后,自己如释重负一般,那种被压制,被束缚的感觉全消失了,就连呼吸也变得无比畅快。

    丙辛大口地喘着气,不可置信道:“你、你做什么?!”

    江舍收起弓,给他答惑:“你被匿光害了,这东西会汲取你的生命,用以达成你的愿望。”

    丙辛垂眸自嘲:“是么……达成愿望?我看它也不过如此……你这是做什么,打算救我不成?”

    江舍没回他,而是拿出一个更大绳子将他绑住,“老实一点,一会有人回来带你走。你的去留,由居主决定。”话落,又拿了根非常钝的针出来用力扎了一下丙辛的手背。

    有痛感,但不流血,也没造成其他伤害,丙辛不明白他此局,吃痛大吼:“你做什么?!”

    江舍看他还这般活跃,直接把他丢到一旁的树下:“还知道痛,这下能分得清现实了吧?”

    丙辛:“……”

    江舍:“上头的命令是活捉你回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你,不过你伤丙戊在先,方才我多踹你几下算给他出气了,等他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直到现在,丙辛才真的相信,江舍打算放过他,可那个诡异的东西给他看到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和那个黑雾给自己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那个无比真实的记忆中的浮光,根本不会是这个模样!

    江舍没好气转身:“多长见识点吧你,别异族之物说什么就是什么,难怪你心神之试零分,这么容易被影响心神,还想取代我,等你考五分再来和我比划!”

    猝不及防被语箭狠狠击中的丙辛:“……”

    见江舍要离开,丙辛面色古怪地喊住他:“站住。”

    江舍停下皱眉回头看他:“干嘛?”

    丙辛咬牙撇过头似是不想对上江舍的目光,别扭道:“你留我一命,我不想欠你,所以你听着……往北边去,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都是那个叫做洛曳的女孩。”

    江舍闻言眼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立即拿起挂在脖颈间的木雕,只见木雕不停摆动,最终指向了北边。

    一瞬间,江舍冲到他面前,提起丙辛的衣领大声吼道:“告诉我他们目的!”

    丙辛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没来得及接受江舍突然这么大变化:“……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似乎有事要问那个女孩。”

    江舍把人放下,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被留在原地的丙辛风中凌乱,这人是怎么回事?一提到那个女孩就一副方寸大乱的模样,哪里还有与自己对打时的冷静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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