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你这边收拾的怎么样了?”虞初抱着浅雪进门,看着屋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禁感叹道,“本来还想着过来帮你一起收拾的,你这雷厉风行的还真是让人省心。”
青草过去将手里的一盆热水放在虞初跟前,然后伸手抱走了虞初怀里的浅雪:“夫人,洗洗手吃完饭就早些歇息吧。”
虞初点头:“是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去做。天也不早了,你跟肖成说声,让他也早点休息去,我这边目前也没别的事情。”
青草听话的出来,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着墙外扔了出去。很快,肖成便出现在她跟前。
“青草,屋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草早就习惯了肖成的神出鬼没,往后退了一步干咳了两声:“我们夫人果然没说错,你还是跟过来了。”
肖成低头为难,他知道虞初这次出来是跟他主子有过争辩的。本来刘渡也是让他默默的守在她身边,护她安全。没想到第一晚还没过就被抓个正着。
“我们主子也是怕……”肖成着急的想为刘渡说些什么,青草笑着打断道:“你别着急,我们夫人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事情差你去做呢!”
肖成听了青草的话后往屋里看了两眼:“当真没有生气?”
青草伸手在肖成眼前晃荡了两下:“怎么,你主子到底是让你来检察我们夫人情绪的,还是护我们夫人安全的?”
肖成尴尬笑了两声:“夫人不开心,我们主子就不会开心。”
青草笑肖成呆头呆脑的,伸手给他指了个房间:“那间屋子我下午都顺带收拾好了,你困了就去那边休息。只是那间屋子有些远,有事我会叫你的。”
肖成点头,可他还是转身翻墙出去了,并没有去青草给他收拾的那间屋子。青草也不强求,毕竟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也不是什么见怪不怪的大事,自己话带到了就好。
青草回屋后,将肖成的事情告诉给虞初,二人笑笑也就罢了。
三日后,肖成着急的敲门喊虞初,青草连忙出来说道:“何事?”
说话间虞初也走出屋外,肖成低头回话道:“陈云反了!”
“反了?”
虞初不是不相信陈云会反,只是没想到陈云明明忍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反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要的是名正言顺。如今这般仓促,想来里面定有文章。
“王爷呢?”
“这几日我没见到主子,就连万尘安我都没见到。”
“你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哪里还需要得到消息,现在城内都乱了,百姓都堆积在城门要出城,说里面要打仗了。”
站在原地停顿片刻后,虞初拉着青草回了屋:“既然外面乱了,我们就不要添乱了。肖成,你这几日留意,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踪迹。”
肖成虽然一头雾水,可是他还是听话的应下了。
“夫人,那我们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
“自然!”
青草抱起乖乖坐在虞初旁边的浅雪温柔道:“你也不要出去了,听话。”
浅雪“喵”了两声,乖乖的趴在青草的怀里。
早朝大殿上,刘渝正坐在大殿上。面对满座咄咄逼人的大臣,冷笑:“陈云,你说我勾结北凉,你的证据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寡人堂堂一国之君,通敌,所求何?”
陈云哼声浅笑:“陈氏毒害先帝,所求和?”
“那件事早就查清,罪妇陈氏个人所为,寡人并不知晓。这不是陈相你亲自彻查的吗,怎么现在反过来问寡人?”
“当时陈氏一心求死,老夫以为她是畏罪自戕。若不是后来有人证,老夫还在为虎作伥!”说着陈云直接不等刘渝说话,命人将一个丫鬟拉了进来。
“绿茵?”刘渝冷不丁的看到绿茵心尖一颤,这个丫鬟在陈蓉死后的第三年就死了,还是他派人亲自去处理的。很快,刘渝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的正坐在那个很多人都觊觎的位子上。
“你说,当初你在罪妃陈氏身边,都看到了什么?”陈云语气压迫,那眼神落在绿茵身上时,吓得绿茵禁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先帝的药每日都由太医院熬制完后送到寝殿,只是每日都交给娘……交给陈氏喂药。也就是那个时候,陈氏会当着先帝的面用银针试药,然后安心喝下。”
“你都说了,有银针试药,那又怎么下毒?”陈云站在绿茵身后追问。
“药没有毒,银针有毒。陈氏下的是日消散,遇水溶解需要一些时间,所以银针刚下去时,并不会显现毒性。反而是将药下肚,在内脏聚毒。计量不大,所以很久才慢慢显示症状。”
“日消散?”裘准深吸一口气忽而反应过来,“日消散之毒,不可逆也。可没记错的话,这药可是北凉的东西,怎么会在陈氏手中?”
陈云见他问到了点子上,浅笑等着跪在前面的人回答,不动声色。
一时间朝上纷纷议论起来,最活跃的就当李四海那一派为最。七嘴八舌,一句接着一句的追问。陈云稍微扫视了周围的状况,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又一脸严肃的盯着身前的女子。
刘渝起身走到下面,在绿茵身边绕了一圈。他低着头阴沉沉又重复了一遍裘准的话:“你说,北凉的东西,又怎么会在北齐宫内?”
绿茵含泪抬头看了一眼刘渝又连忙低头不语,整个身子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刘渝冷笑,他看了一圈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然后走到旁边侍卫旁直接就拔了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剑,又回到了绿茵跟前,将剑尖对准了她的喉咙。随着剑的移动,绿茵不得不抬头看着刘渝。可是她又不敢跟他对视,想移开头又不敢。
刘渝挑眉冷笑:“绿茵,寡人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那药是哪里来的?”
陈云依旧跟以前一样,两手垂在身前,看戏一样的盯着二人。
“是……是……”绿茵纠结许久,依旧结结巴巴。
“说!”刘渝的剑尖刺进了绿茵的皮肉里,顺着脖子,开始有几滴血水流出。刘渝冷漠的看着绿茵,一心只求结果。
“是陈相给娘娘的,是他,逼着娘娘做的这些事情,条件就是陛下登基后扶陈羽轻为后!”绿茵眼神坚定的转过头去指着陈云。一时间朝下一片哗然,就连李四海也闭了嘴看了看陈云,见他面色难堪,心中竟生了一丝快意。不过很快他又冲上前指责起绿茵。
“绿茵,你休要血口喷人,昨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作证!”李四海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立马转了口风,“我是说,昨日就是我见过她,陈相今日才知道这事的。”
刘渝调侃李四海越说越小的声音笑问道:“那李大人的意思是,绿茵跟你见了一面之后,今日就在朝堂上指证了陈相了?”
李四海慌忙的看了看陈云,正想上前分辩。刘渝又将手中的剑笔直的指向了陈云。
“寡人早知父皇之死不可能只是陈氏一人所为,现在真相大白了,陈云,你还有什么话说!”
众大臣纷纷站立原位不敢轻举妄动,原本一直帮着陈云说话的几个大臣此刻也都默不作声,各自相看彼此的动静。整个朝堂上,只有裘准附和刘渝一起质问陈云,别的都抿了抿嘴不作声。
“刘渝,你以为你让一个丫鬟血口喷人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过了吗,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跟北凉的来往书笺。”说着,陈云从怀里掏出来厚厚的一沓书信,“上面可是有你的印章。”
裘准立马上前责问道:“陈云,你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其心可诛!”
陈云并不理睬裘准,转身将手中的信笺直接散开扔到了空中:“诸位都好好看看,我们的好陛下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北凉一直是先帝的心头大患,多次剿而不灭。身为北齐陛下,不继先帝遗愿,反倒是勾结外患,此等君王,德不配位,势必驱之。”
刘渝皱眉看着地上的信笺,那些信笺明明都被他烧掉了的,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是陈云拿过来的。
“这信笺怎么看着跟大殿下当年跟北凉的通信内容一样呢?”
朝下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上面的内容跟当年刘刘渊跟北凉通信内容如出一辙。裘准捡起地上的随意一张拿到烛台上点燃,果不其然,那北凉的印章没有燃尽,留下一抹红色。众人不解,都看向了刘渝。
“诸位看的没错,老夫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跟北凉通信的并不是大殿下,而是他,刘渝!”
裘准张口无言,只是拿着那为燃烬的红色走到刘渝跟前:“陛下,他所言属实?”
刘渝看着地上的那张张信笺,很是不屑的转过身去:“当年你们也是如此责问皇兄的?”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几个大臣,听到此话忏愧的相互望了望,陷入了沉默。
“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