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重新拍了拍还在犹豫不决的阿辰肩膀:“我这都是为了老大好。”
雄哥兀自上了车,发现阿辰还站在车后,他摇下车窗头伸了出去:“傻站着干嘛,上车。”
阿辰收起刚刚拿出的手机,走向副驾驶。
“来了。”
他们打算把人丢进深山里的一片静湖里。
那个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居住。
他们正在行驶的这条路,两侧都是没有人打理过自然生长的杉类树。单路线,且窄小的难以掉头。
夜色渐浓,两侧的树木像是魔爪一样向外延伸着,又跟着车速以一种怪诞又快速的速度向后一幕幕闪过。
前方,白色的车灯闪的刺眼的程度落在他们面前。
“前面怎么会有辆车?”
这样的相对立,双方的车都难以调头。
黑色的车直直的相对着朝他们这辆车开来。
雄哥看着对方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慌的声音都变细了:“还不减速,他想干嘛?!”
阿辰看了看后车座上的人,随后伸手抓紧了前车扶手。
“不是,怎么还加速。不要命了?!”
雄哥踩下了刹车,而前面那辆车还提着速直直的还朝他们这来。两辆车,要撞上了。
在近在咫尺那一刻,黑色轿车向右漂移在要甩出界的那一刹那,正正好的歪着拦住停在了他们的车前。
卷起的尘土飞扬中,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
来不及反应,雄哥看着下来的人惊的瞪大眼睛,他只剩结巴的:“老..老大? !”
他看了一眼阿辰,对方面色平静。很快他反应过来,是这小子告密了。
卷起的尘土散去,现出穿着黑色大衣的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举起手,握着手枪。
“碰”的一声,子弹穿透车窗玻璃射入雄哥的胸腔。他瞪大眼睛,眼底倒映着车前的人影,然后血色在车坐上蔓延开来。
男人放下手枪。雄哥吐出一口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
男人朝他们这走来,阿辰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感谢你,告诉我。”
阿辰眼睛死死的盯着雄哥血色模糊的衣物,他抖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老....老大。”
男人径直往后,打开了后车门,弯腰把人抱在怀中。在路过阿辰时,停了脚步。
“送他去医院,说不定还来得及。”
阿辰惊的看向男人,后者只一言不发冷若冰霜,转身朝自己车走去。
冷汗,几乎出了一身。我睁着眼,从噩梦中惊叫醒来。
盯着黑漆漆的车顶,以及不断向前行驶中的感受,告诉我,我还没死。
我撑着后车座猛的坐了起来。
“你是谁?”
不对,这车不一样,这人也不一样了。
透过前车镜我只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空气中,檀香的气味弥漫着。
那人没有回答,嘴角却兀自的勾了起来。
我身上的所有束缚全都被解开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的沉默,使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闻声,我抬眸看向前方的后视镜,那里面有着他狭长冰冷的眸。
向后,我把背靠在了座椅靠垫上。吐了一口气的,缓缓闭上眼睛。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逃不掉,我也累了。”
寂静中,男人轻轻的笑了声。
窗外的夜色一点点向后撤退,我睁开眼,眸色微深。
“你们和陈辛,存在着什么关系?”
他握着方向盘的食指,曲起,往下敲了敲。
一字一句的:“知道太多的人,没有好下场。”
脑海里猛的闯入的是,乐胥倒下的背影。她认命,但又满腔求生意志。到死,都在叫自己跑。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攥紧。
“就像乐胥一样。你们欺骗她的感情,甚至还要她的命。”
男人的指尖一顿。而我看着他,眼中燃起的愤怒正熊熊燃烧着继续道。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闻言,男人脚踩下,车子猛的刹住。
我的身子跟着向前一顿,然后落回背垫。我紧紧盯着他,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我明白一件事,我好像激怒了他。
淡淡的檀香中,男人摘下口罩。我微微睁大眼睛,但意识在这一刻,也猛然模糊起来,我看着面前转过来的人,化为一张熟悉的脸,却是旋转着逐渐扭曲起来。
我伸手往前,却在近在咫尺时猛然坍塌。
大脑,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了?”
徐志洲第一时间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忧心忡忡的。
我想要起身,但那一刻我的小腿传来一阵非常剧烈的疼。我按着小腿,额头上密集的冒出细密的汗。
“医生说你小腿上的枪伤还没有好,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告诉我。”
这一切原来并不是梦。我抓住徐志洲的衣袖:“是不是他?”
徐志洲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说谁?”
我停住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有条陌生人给他发了个短信,具体内容是我所在的地方。等他赶到时,我昏迷在废弃工厂里头。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
废弃工厂,是那两个人带我走时的地方。难道那一切都是我的梦?是假的?
徐志洲看着听完后走神的安雀儿,他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我晃了晃脑袋:“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个梦。”
“在乐胥遭遇枪杀五百米外里的池塘里,我们找到了她的尸体。”
徐志洲看着我:“对方的枪法很准,几乎是一击毙命。”
是那个男人!
我知道,他想要我说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居然被放了。我垂着头,回想。
“是他,开枪的是个年轻男人。很高,但他全程脸上全副武装,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除了那双眼睛。”
“在陈辛家打晕我的是两个男人,听后面知道一个叫雄哥,一个叫阿辰。”
徐志洲盯着安雀儿,她眉头紧锁,眸中还有着泪光。乐胥体内残留的药剂根据法医的提取分析,是一款从未流于市面上的闻所未闻的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款东西,很凶猛,一旦吸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昏迷过去。他不确定,这和安雀儿现在说的话,出现的幻觉,是否和先前的昏迷相关。
我捂住脑袋,试图回想我要被灭口的那一段记忆,却像是逐帧画面,一闪闪的。
“那两个男人好像是要把我灭口,但我好像被人救了,但你说你是在废弃工厂找到我的,我现在不太确定,那是我的幻想,还是真实的。”
徐志洲拉了拉我的手:“我们查到你体内残留的药物,这也是导致你记忆出现偏差的原因,如果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
那个驰锐的老板。
“那家占据村子里异常格格不入的三星酒店的幕后挂名的老板是一位姓成的老板。”
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攥紧。
徐志洲看我这样的反应,一定是有什么,他身子朝前了些看着我询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看向徐志洲,迟疑了一会问:“成功?”
徐志洲点了点头:“就是他。”
成功。是当初成芳阁建立的股东之一。成芳阁被封锁后,他转头娱乐行业,听说现在混的风生水起。
我把事情的由来,一五一十的跟徐志洲说完。听完后:“我还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过往。”
是股东之一。这件事情是安雀儿在暗处偷偷听到的,在外大家熟知的老板对后面的股东身份隐藏的很好,就譬如当初突然抄了成芳阁,搜索阁中上上下下,能查取的证据也只是那两个人被判了刑。
就凭安雀儿一人的口供,根本不足以成为人证,因为后者给警方提供了非常多的,不在场证据。
“陈辛,她说你是被收保护费的混混绑架走的?”
保护费?我会想送陈茉到家时的场景。那两个人来时并不气势汹汹,倒是和陈辛特别熟悉的样子,只是他没注意到我,但陈辛有些不自在,因为,她想要她和两人的关系。
“我并不觉得那是混混。但我没办法确定,因为三个人在看到我后,没再透露出有用的三者关系。”
陈辛认识“混混”,而“混混”又是酒店手底下的人员。
陈辛以及那家酒店背后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是充满危险又肮脏不堪的黑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