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错误的事

    到了斯内普留堂的时间,德拉科还坐在寝室的书桌旁不肯动。

    高尔像个犯错的低年级一样站着,一再保证自己什么也没有告诉那个女傲罗,至于她和斯内普说了什么,他更不知道。

    德拉科听着他混乱的辩解,心中越来越不耐。他揉着眉心,思考该怎么搪塞斯内普的问讯。

    高尔等了半天,鼓足勇气怯声问道:“德拉科,我们是不是该去关禁闭了?”

    “闭嘴!”德拉科厉声喝道,内心的压抑一下爆发了。“啪!”他发现自己的魔杖不知哪一刻变成了鞭子,重重抽在高尔脚边。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变了个人似的德拉科。

    德拉科立刻扔掉魔杖,踉跄地跌进了椅子。他把脸埋进双手,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攒出力气坐直。

    对面的高尔还维持着退避的姿势,惊恐地紧握拳头,就和他当初面对贝拉特里克斯时一样。

    德拉科感到万分疲惫和不堪,他抹了把脸,开口道歉:“我……”

    高尔低头盯着地板,胡乱地摇头,脸上的惶恐让德拉科的道歉难以为继。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留在这。”

    高尔惊讶地抬眼偷瞄德拉科的脸色,但他已经走出了寝室。

    ……

    夜晚的长廊很是凄清,就连火把的暖光都显得幽暗。

    德拉科疾步走着,想把刚才那个可怖的自己甩在身后,但那一刻内心的暴戾就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他不知道那是真实的自己,还是对所遭受一切的愤怒。

    也许愤怒听起来太高尚了。

    他无法忍受地冲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粗暴地冲洗着脸。冰凉的水打湿了袍子,他扯开它甩在地上,胡乱地挽起衬衫的袖子将手臂放在水流下冲刷。可是无论他怎么搓洗,那个烙印都深深地浸在他的皮肤里,空洞的眼眶透过水流冷笑似的凝视着他。

    德拉科一把扯下袖子,可湿透的衬衫非但没有遮住,反而映出黑色的印记。见此,他绷不住笑了。

    “你在哭吗?”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德拉科迅疾地发出咒语,那个身影没有躲避,魔咒的光束穿过她透明的身体,炸碎了一大片瓷砖。

    “桃金娘,这不是二楼盥洗室。”德拉科举着魔杖警惕地盯着她背后的盥洗室入口。

    “我只是死在那儿,不是绑在那儿。”桃金娘飘了过来,让人厌烦地继续追问,“你刚才在哭吗?”

    “怎么可能。”德拉科否认,“我在洗脸。”

    桃金娘围着他绕了一圈:“我知道哭的人是什么样子。”

    “因为你天天在哭。”德拉科刻薄地说道,他把左手藏在背后,捡起了外套。

    桃金娘生气地飞高了,尖声喊道:“我在关心你!如果你决定做个混蛋,我就喊费尔奇过来。马上就宵禁了。”

    “尽管试试。”德拉科嗤笑,转身背对她把校袍穿上。

    桃金娘气坏了:“你真是个恶劣的男孩!”说完,她钻进了马桶。德拉科扯了扯嘴角,看向镜中的自己。

    经她这么一打断,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刚才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藏了起来,他阴郁地沉着脸,头发湿乱地搭着,看起来像个可怜虫。

    德拉科不愿用这副姿态面对斯内普。如果说他在这个暑假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决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他整理了下头发,试着调动脸部肌肉把嘴角的弧度调整成他最擅长的讥笑。镜子里的人照做了。他看起来强些了。

    德拉科理了理领子,转身走出盥洗室。他要用讥笑对付所有看他笑话的人,包括斯内普。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不会让他如愿。

    “叩叩。”他敲响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门直接打开了,德拉科看见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你迟到了。”他冷冷地说道,“高尔呢。”

    德拉科把门合上,努力保持声音的沉稳:“你要找的是我,斯内普。”

    听到他的称呼,斯内普扬起了眉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斯内普?我是你的教授,德拉科。”

    德拉科忍住下意识的怯畏,昂着下巴回答:“我来这里,是以一个马尔福的身份,而不是……”

    “是吗。”斯内普站了起来,俯视着他,“那为什么你在学生留堂的时间来见我呢,尊敬的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闭上了嘴,愤恨地咬紧了后槽牙。

    斯内普察觉了他的敌意,感到可笑。“如果你想要平等的对待,就不要表现得像个孩子,你父亲……”

    “不许提我父亲!”德拉科打断了他,感到违抗的快意,“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你阻止不了我,斯内普。”

    斯内普的讥笑消失了,脸色阴沉下来。德拉科有丝后怕,但硬撑着昂着头。他见过斯内普在黑魔王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那让他失去了对他的所有尊敬。

    “你不能阻止我,这是黑魔王交给我一个人的任务,一个人。”他说着说着硬气起来,“比起你,他更信任我!”激动地说完,他气都有些喘不匀。

    出乎意料的是,斯内普竟然没被激怒,而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停止发疯。

    这让德拉科有些心慌气短,飞快地加了句:“你休想抢走我的功劳。”

    这句话逗乐了斯内普,他前所未有地大笑起来。德拉科惊恐地看着疯了似的斯内普,不知所措。

    斯内普笑够了,脸又板了起来。“既然你想要一场平等的对话,那就来吧。速速禁锢!”

    德拉科往右一扑,躲过了斯内普的攻击。没等他震惊,下一个咒语再次袭来。

    “贝拉的确在你身上下了苦功。”斯内普游刃有余地站着,头发丝儿都没乱,“你看起来确实像样些了。”

    德拉科险险挡开他的袭击,又气又急地吼道:“你疯了吗,我们是一边的!”

    “是吗,我看你倒是挺敌我不分。”斯内普一挑魔杖,德拉科被倒挂起来,屈辱地摔了个狗啃屎。“啧,”斯内普惋惜地嘲讽,“你连虫尾巴都不如。”

    “那为什么他派虫尾巴去监视你!”德拉科口不择言地骂道。头顶变得沉默,德拉科等待着。过了几秒,斯内普的袍脚移开了。他立刻跳了起来,戒备地瞪着这个老师不像老师、同僚不像同僚的人。

    “我不强求你做正确的事,德拉科。”斯内普平静地说道,“我只请求你别做错误的事。”

    德拉科防备地看着他,全速运转着大脑封闭术。但斯内普并没有用摄魂取念。他眼中有一种无力的了然,告诫道:“德拉科,没有人能够撤回自己的错误。”

    德拉科不理解这句话,但又似乎理解了。但他不愿深想,只是警惕地退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逃跑了。

    ……

    他再次回到了走廊,地窖沉闷的空气让他感到窒息。

    德拉科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他飞快地向前奔跑,像是逃命一样跑上一楼,跑到了封闭的城堡大门。

    “让我出去!”他冲着门无声大喊,“该死的让我出去!”

    没有一个灵魂理会。

    大门纹丝不动,墙上的石墩纹丝不动,就连平时夸夸作响的盔甲也没有。这座城堡突然前所未有的冷漠。

    德拉科像头困兽似的原地打转,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跑入夜色,跑向远方,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让我出去。”他把头抵在冰冷的贴门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喵~”腿部传来一阵柔软温暖的磨蹭。德拉科认出那是克鲁克山的叫声,这意味着格兰杰在附近,她巡逻时总喜欢带着自己的猫。

    德拉科不知道如何面对格兰杰,他连如何面对自己都不知道。于是,他仓促地逃跑了。

    克鲁克山扑了个空,愤怒地看着那个跑上楼梯的身影。

    “谁在那?”赫敏问道,走出拐角。克鲁克山冲着楼梯喵喵叫,赫敏抬头寻找,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她用了几个探测咒,都没有反馈。

    “我们走吧,克鲁克山。”赫敏说道。克鲁克山不愿挪动,赫敏把它抱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也许是个高年级。我们下次把地图带上,这样就跑不掉了。”

    一人一猫对话着,消失在走廊。

    德拉科在阴影里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有撤去身上的咒语。

    斯内普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什么是正确的事?大概就是格兰杰在做的吧。她和波特可是夜闯魔法部,差点拿走黑魔王想要的预言球呢。更别提过去的种种。

    这大概就是正确的事吧,对抗黑魔王。对抗邪恶。

    但难道他不想做吗?难道他不想反抗吗?他做不到!黑魔王那么强大,轻易就能捏死他这样的蝼蚁。他如果不服从,那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都要去死。他难道要牺牲他们的性命,去做注定失败的事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正确?!

    错了!斯内普错了!不做错误的事,比做正确的事情更难!

    德拉科转身走进城堡寻找密道,他要去执行黑魔王的任务,他要按照定好的计划,潜入霍格莫德控制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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