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泉城突然把车停在了那栋别墅门口。
卢千阳的心里顿时一沉……
难道?
卢千阳不敢想。
坐在边上的胡泉城暗暗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一抹冷笑挂上脸庞。
“走吧……”
冷冷地两个字从给他的嘴里迸了出来。
同样的两个字,也从言妙语的嘴里吐了出来。
刚刚放下手中电话的言妙语站在庄夫人的跟前,眼里含着笑意,对庄夫人说道。
庄夫人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她沉默几秒,温言妙语。
“他……,他给你打的电话?”
言妙语刚刚接了两个电话,两个电话相隔不过两分钟……
言妙语看着庄夫人脸上疑惑的神色,微微一笑,点点头。
“是的,他打的电话。”
庄夫人的脸色顿时一惊,眼里居然满是惊恐的光芒。
“你……,你一直是他们……,他们的人……”
庄夫人支吾着说道,她永远也想不到,言妙语,这个看似年轻的女人,居然如此不简单。
言妙语没有回答庄夫人,转过身,走进侧边的房间里,从里面推出一辆轮椅到庄夫人跟前。
“走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他们?”
庄夫人的眉头一蹙,疑惑地看着言妙语。
言妙语嫣然一笑,没有说话,伸出双手,扶住庄夫人的胳膊,把她小心翼翼地搀扶到轮椅上。
庄夫人脸色有些懵,但是没有抗拒,任由言妙语推着她往外面走去。
门外,狭长的过道里,灯光昏暗,轻柔的海风穿堂而过,风里的那股血腥味儿早已消散不见。
坐在轮椅上的庄夫人微微地打了个寒颤,好久没有出过门,好久没有嗅过如此清新的空气。
她闭着眼睛,狠狠地嗅了一口那海风。
轮椅慢慢向前,来到了电梯间。
电梯还未上来,言妙语伸出手去,摁下按钮。
突然,庄夫人猛地睁开眼睛,她扭过头,眼里满是惊恐的神情。
“他……,他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庄夫人突然尖叫地喊了两声,脸色苍白,双手死死地箍在轮椅扶手上。
言妙语左右看了看,整层楼,空无一人。
庄夫人尖锐的喊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响,言妙语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庄夫人的肩上,俯下身,把嘴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庄夫人伸出如枯枝般的手,一把抓住言妙语的手腕,她的眼里满是恐惧,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告诉他,告诉他,我什么都给他,全部都给他,只求他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言妙语冲着庄夫人浅浅地笑了笑,刚要开口,电梯门开了。
电梯门开了,里面竟然出来一个人。
言妙语抬头,看着那个人从电梯间里走出来,庄夫人也猛地回过头去,惊诧地看着那个人。
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唇上,腮边,留着淡淡的络腮胡。
他,还是听从了方城的建议,蓄上了胡须。
李文斌。
穿着一件浅灰的夹克,修身的蓝色牛仔裤,头发梳得很齐整。
“我奉任总督察的命令,前来接你们……”
李文斌平静对言妙语说道,他没有看庄夫人。
庄夫人满脸疑惑,她扭过头去,不解地看着言妙语,嘴里嘟囔着。
“总督察……,总督察……”
言妙语淡淡一笑,冲着李文斌点点头,推着庄夫人慢慢地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里的灯光惨白一片,坐在轮椅上的庄夫人感觉全身冰冷,她不由得轻轻地扯了扯膝盖上的羊毛毯,嘴唇竟然也微微地颤抖不已。
李文斌摁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缓缓向下。
“这里都清理了?”
言妙语突然侧过脸,问了李文斌一句。
李文斌平静地看了看言妙语,沉默片刻才回答。
“做这种事情,蔡元棋比我更拿手,有他善后,出不了纰漏……”
庄夫人没有听过李文斌,但是蔡元棋是谁,她是晓得的,几年前,蔡元棋多次去半山别墅去拜访过他。
想到半山别墅,庄夫人又是一阵紧张,心里为儿子卢千阳暗暗地担忧。
此时的卢千阳却一脸平静,他和胡泉城站在那栋别墅门前。
胡泉城摁过了门铃,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给他们开门的人。
门缓缓地开了,那硕大的铁门后面,站着一个人。
阿景。
宋开山的司机阿景。
“你们都来了……”
阿景很平静,看着门口的胡泉城和卢千阳。
胡泉城冲着阿景淡淡一笑,点点头,还未开口,卢千阳却说话了。
“是你杀了他……”
阿景看着卢千阳,目光冰冷,如同宋开山随身携带了几十年的手术刀一般的冰冷。
“一颗没有用处的棋子,要么对手吃掉,要么被棋手弃掉!这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逻辑……”
阿景的话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冷。
卢千阳满脸肃然,他盯着阿景的那双眸子,毫无畏惧阿景眼里的凶光。
“逻辑?”
卢千阳冷冷地笑了笑,一脸不屑地瞟了一眼阿景。
“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有逻辑,还有道义……”
说完,卢千阳没有理会阿景,昂首跨步走过阿景的身边。
胡泉城刚要跟上前去,阿景伸出手,拦住了他。
“老板只让他一个人进去……”
胡泉城微微一怔,他默默地看着阿景那双冷酷的眼睛,两人对视几秒,终于还是胡泉城把目光移到了一旁。
宽阔的花园角落里有棵巨大的桂花,桂花树下有套铁艺座椅。
胡泉城没有说话,默默地朝那那座椅走去。
阿景冲着胡泉城的背影说了一句。
“胡队长,您坐会儿,我安排下面的人给您送壶茶来。”
说完,阿景转过身,快步跟上了卢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