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隐瞒

    轻快好像童话的音乐因为他的话语声增一丝稳重,即便眼前模糊,我也晓得他是全世界最能护我的人。

    我贴他更紧,他也搂我更紧。

    “有我在这里,你不必怕任何人,哪个也不值你哭。”

    康平来了,来叫了他。

    应当没多久,我闻到微微带酸的清甜,嘴边感觉到触碰。

    “哭坏哪里都不好,喝一口糖水润润嗓子,乖。”

    我带着浓厚的哭腔,上气不接下气地张嘴,被慢慢喂进了水。

    嘴里好像填满了沙,我变得好急,想喝快些,再快些……

    “慢慢喝,呛到了嘞难过。”他像是很急的声音听着很慢,“听话,乖。”

    感觉不到水再进嘴里,我拉扯着布料,感觉嗓子沙沙的,“还要……”

    “好。好。”

    要了两回,嗓子才像被水浸透,我抓着布料的手松开了,也好像哭不动了,被擦干眼泪。

    “幸好好嘞。”眼前模糊的矮小身影慢慢清晰,康平半蹲着,笑得好像松了口气,“你要是再哭,我都要哭嘞!”

    我没力气说话,张嘴只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样久,应当累了。康平,去端吃食吧。”

    “得!”康平马上跳起来,走近我,接着俯身,明朗笑道:“我给姐姐端吃的!”

    没让哥哥他们搬桌子,我头也没梳就被扶着先去吃食,坐有靠背的椅上。

    康平把觉得好吃的菜夹给我,哥哥把我头发理到耳后,喂我一口肉片。

    他对我的笑柔和,双眼微微泛着红,我对视的瞬间还有点看不下去。他慢慢朝我俯身进入我的视线,“咋嘞?不好吃吗?”

    看着他,感觉开不了口,他忽然转移目光看向桌面,“那再——”

    “哥哥”他目光回来,我问:“我有不会告诉你的事,你会难过吗?”他不会对我生气,那他会难过吗?

    他的笑随和自在,又像包容着,“小妹不与哥哥说,自有小妹的由头,我不会难过。”抬手时温柔的眼接近我,他摸摸我的头,手指轻轻蹭发际,“我会叫你高高兴兴做自个儿想做的事,与不与我说都好。”

    被噩梦冲昏了头,隐瞒的自责和愧疚在眼前人身上发酵,这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和他说,应该也没啥子。

    虽然不是穿越那么讲不清的事情,但就如哥哥说的,我有由头,我该独立救她。

    眼里依旧有点热,我点了点头,看着移来的汤匙,张开了嘴。

    黄色的花绳和青绿缠绕,他手指顺着发尾下去,我听见他细微轻笑,“这叶子还是有些大,包了花儿似的。”

    他起身到我右边,我手摸过昨儿为他编的草尾,余光掠过收拾碗筷的康平,随他转向右边,“很可爱呀~绿叶不就像托着嘛。”

    梳子梳过我的头发,他点点头,“是~托你这讨人喜的花。”手正托着我的头发,向下梳的发尾。

    哥哥还像哄人的语气,我也努力驱赶脑袋里的画面,想回到正常的情绪,冲他笑,“你不夸我还会说话吗?”

    他明显愣了下,我同时听见后侧康平活跃的语调:“姐姐摘的花儿师傅都瞧得挪不开眼,若是不夸姐姐,怕是说不出话嘞!”

    他像是无奈地摇头,往前扶了扶我的脑袋,“看前头。”

    “噢。”我朝前看,顺便瞥康平出去的身影,回到窗前,念宁在外头扫地。

    好像每天都是这样,他们忙忙碌碌,和身边的他一样。头发绕绳后他理了理我的发尾,起来俯身说:“你换衣裳,我去外头等你。”

    换衣裳顺便上了厕所,我到化妆桌前,看竹篮里的钱袋,拿起来想放进衣袖。

    犹豫几秒,把外衣解开,扯了扯里面的衣服,下摆掖进裤腰。解开衣扣,钱袋全塞到衣服里,再系上外衣。

    里头的衣裳好像被往下扯着,我有点不舒服,一边调整一边走到门前,把外面的衣裳拽了拽,才开门。

    不自然地往前看,见不止他在门外。

    她眼底含笑上前一步,手半包的布伸向我的脸,我茫然间半边眼进入黑暗,感受到湿热盖在眼上。

    “先前听你哭得厉害,但不想玉娘糟心,便莫得来。”她轻轻为我擦眼,笑得有点难过,“那样哭必然肿嘞,热水泡了帕子,敷一敷能消些肿。出门见人,可不好那种模样。”

    眼里不自觉又感觉发酸,我扯嘴角笑,握她在我脸上的手,“我已经没事了,在外头吹吹风也能消肿,但更喜欢你敷的~”

    眼前的笑让我感觉到和帕子同样的温暖,她说:“那便敷久一些。”

    “站这里累,你们姊妹进屋敷吧”哥哥为我理了下碎发,“我把糕点取来就得。撒子你都晓得,我就不说太多嘞。”

    他收手,那条青色的“草”随他的动作摇摆,我见他像是要走,赶紧抓了下,“哥哥等等!”半边眼遮着,我只好单眼看,和有疑惑的他说:“小苗那儿还有好多呢,过两天她来再拿也行。”

    虽然能给街边的小朋友,但今儿还要救小秀出来,找小朋友太耽误时间。

    她手里的帕子就在一边敷着,我也不好挪开。

    还好哥哥没走开,回过身,迈了回来。

    他柔和含笑地顺应着点头,摸摸我脑袋,“得,那我单拿张大夫的。”

    见他还要走,我抓紧他连接青色的绳。

    “都给张大夫他们拿好些嘞,那么多肯定也吃不完,我想过两天再拿。”

    张宴生要看我没给小苗带,他肯定把他的给我带去,那和现在莫得不同。

    眼神和手同时拦着哥哥行动,还好哥哥没再坚持,拉下我的手轻轻摸了摸。随之点头应道:“便等你回来听书时吃,过两日小苗来嘞再买。”

    林芝因为要陪玉娘没跟来送我,和我约好晚上回来再早点陪我,哥哥也觉得女孩子间说话更方便,就顺着答应下来。

    握着我手腕走在去前院的路上,哥哥还在说:“男子终究不比女子心细,今儿叫念宁早些回来,让他烧吃食,林芝陪你说说话。”

    和他越走越近,我胳膊贴到他身边,脑袋下意识靠他肩膀,“念宁早点回来休息也好,那康平是不是也能早点?接完我就别去了,感觉好累哦。”

    向他偏移的目光见他朝我看,柔和亲切地对我含笑点头,“全依你。”双眼下垂间又落回我身边,和我的笑对视,“有莫得带些钱?有想买的小物件,能顺手买嘞。”

    “莫得。”本能瞒着:“我没啥子想买的,再说不还有康平吗?”坏笑朝他歪头,“想买花他的钱就是了~”

    “倒是我多心嘞,你愿意使便好。”

    到门前,康平早等在那里,搬好的凳子椅子在身后。

    他和肖大哥见面又是一轮客套,我装作没事地用手挡在下沉的肚子前,扯一下外衣就松开了手。

    “方老板待妹子真好,要是以后小乔回来,准是更疼着。”

    松开要垂到身边的手忽然停住,我的心好像堵了一下。包裹手腕的热加深,我感觉他捏了捏,“全是手心上的肉,都该仔细疼着。”随后微微侧身,右手伸来摸我的头,“若是偏心了哪个,小妹哭起来,我可遭不住。”

    “哪有……”我低着头,怪他似的嘟囔。

    虽然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但想到身边看着的人,会对另一个人这么好,我忍不住抗拒。

    “莫得,莫得。”他温柔的语调就像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得人舒服,“我舍不得偏心,舍不得小妹自个儿。”抚摸我脑袋的手,慢慢理顺我的头发,随后放下。看到的眼神温柔地注视我,我情不自禁跟他走。

    “您瞧我不会说话嘞!”肖大哥大声说道:“我昨儿回去还和家里婆娘说,您把妹子当宝贝似的疼,腿脚有不妥,还陪着妹子走了许久。我老婆说妹子有方老板心疼,在哪里也不能受屈。”

    “姐姐有一家子疼嘞!”康平过来冷不丁拉住我衣袖边,笑得明朗,一起带我往前走,“不单师傅护着,我也护。”

    十七八的小男生能护啥子?我心里默默笑小工具人,没拆这弟弟的台。

    上去后,康平搬椅凳,哥哥又嘱咐我几句,从车尾往上伸手,摸俯身的我脑袋,“想回家嘞就叫婶婶来家里,我和肖大哥去接你。”

    “嗯嗯。”我点头后说:“你也不用来早了,我想和小苗多待一会儿。”

    尽管已经说一遍,但救她们出来,送回去,还是去镇口那个地方都要时间,我怕来不及赶回南街。

    “晓得。”他耐心依旧,暖柔带着明媚的眼光注视我,“不打搅你们女娃儿私房话。”

    康平跳上来没多久,肖大哥答应哥哥的话,驾车。感觉车颠了下,瞬间看哥哥跟了两步,“康平挡着些!”

    “晓得!”

    康平瞬移过来,我也在同时扶住了挡板。

    稍微无奈地说:“没事啊。”侧靠挡板朝哥哥挥手,“我没事!下午见~”

    日光下泛着浅黄的眉瞬间舒展,他含笑朝我挥了挥手,“当心些!想回家叫哪个找我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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