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众人都连忙捂住自己口鼻,待万尘安再看之时,发现裘郎中已经不在跟前了。
“裘郎中不见了!”万尘安依旧捂住口鼻往里面走去,接连着极风娘子也发现了李四海也不见了。虞初拿出手帕将钱丛的口鼻捂住并在脑袋后面打了个结不让手帕掉下来,然后立马跑到了曹娘身边。
“曹娘,你……”
众人听见虞初的喊声立马上前凑到了虞初周围,就连刚刚还很淡定的刘渡也紧张的跑了过去。刘渡刚过去想要拉起蹲在地上的虞初,发现曹娘躺在地上,腰间不停的有鲜血流出。虞初两手扒着曹娘的身子想要将她翻过身来,可是曹娘不肯配合,只能看到匕首把柄露在衣服外面。
“刘渡,你来帮我把她转过身来,我看看伤势。”
刘渡听话的蹲下身子,一手扶在肩膀处,一手扶在腰间。一用力就将曹娘整个人给翻了过去。
虞初立马上前查看曹娘的伤口,这匕首正是刚刚钱丛拿在手里的那把,整个匕首全部插在曹娘的身子里面。她掏出药瓶,在曹娘的伤口处撒了一层药粉,正要动手准备拔匕首时,曹娘反手握住了虞初的手腕。
“不用麻烦了,我中了蚀心散,与其会万虫噬心而亡,不如这样来的痛快!”
曹娘嘴边留着几滴黑血,虞初伸手用手帕揩下血迹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这毒不是刚刚中的,你这毒在体内已经很久了?”虞初不可置信的看着曹娘,“这蚀心散就算是每日服用解药那也避免不了万虫噬心之痛。只是时间不会很久而已。”
曹娘苦笑:“没想到王妃还是懂毒之人。没错,这蚀心散在我体内已经两年了。说来可笑,这蚀心散还是我替裘郎中找到的。他说想找到一个可以牵制姑娘们的毒药,我就去照做了。没想到我将毒药给他后,他第一个就是给我下的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我们怎么没有……”易桦看似在问曹娘,其实更多的是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中这个蚀心散。
“蚀心散不多得,一般都是给那些难控制的姑娘用的。你们刚过来,目前还不需要用这个。”曹娘说着说着突然意外的发现至始至终虞初都没有捂住过口鼻,她好像并不害怕被人下毒。
“为何只有你没事?”
虞初看了眼周围的人,都还继续捂住自己的口鼻。就连刚刚刘渡给曹娘翻身时,也是屏住呼吸去做的,做完立马又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中招。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曹娘见虞初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刘渡扭头一直盯着虞初,眼神里藏了千言万语,最终无一字吐露。
很快,腰间的鲜血也变得乌黑,虞初松下了那把匕首的刀柄,她知道这毒性早已入骨,已经无药可救了。她摇着昏昏欲睡的曹娘,眼神很是急切:“你还知道什么,账本的事情当真没有办法了?”
在易桦看来,如此追问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哪怕她平日里坏事做尽,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缓缓伸手拍了拍虞初的肩膀:“她好像不行了,你就让她好好去吧。”
虞初并不理会,还是一直摇着曹娘,想要从她口中知道一丝线索。
“琉璃……琉璃……”
曹娘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易桦一头雾水的问道:“琉璃,她说的是琉璃,琉璃江?”
虞初半坐在曹娘的身边沉默不语,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起身往外跑去。易桦还没反应过来,极风娘子就上前喊住易桦:“你照顾好钱丛,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极风娘子还在照应易桦的同时,刘渡已经跟着虞初一起跑了出去。万尘安走到船边,看了看岸边的士兵。见他们没有动静立马回头找到极风娘子:“他们就在船上,赶紧去通知肖成去找人!”
瞬间,整个屋里就只剩下易桦和早已经昏过去的钱丛。她将钱丛扛在肩上带出了屋子,这才揪掉脸上的手帕:“终于出来了,不用害怕那个什么散了!”易桦说话间还将钱丛脸上的手帕一并解开,她只休息了一会,又将钱丛扛到了一个有床的屋子,将她安顿好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珍珠……哦,不是,是王妃。她一惊一乍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钱丛你快醒醒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不想听吗?”
易桦对着钱丛自言自语,一直守在她的床边,连肚子饿的咕噜噜响也没敢离开去找食物。
“你要去哪里,你慢一点虞初!”刘渡箭步拉住虞初的胳膊不再让她往前走。
“刚刚曹娘说的琉璃,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你跟我过来,我不想让人先一步拿到。”
刘渡这才明白了虞初的动机,松开手跟着她往东院去了。
“这是曹娘的房间?”刘渡是第一次来到曹娘的房间,这间屋子跟旁的姑娘的屋子不一样,明显奢靡许多。刘渡走在里面环视了一圈,虞初立马朝着曹娘床边的跑去。刚想伸手,一个人影从床底窜了出来,吓得虞初连连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好在刘渡时刻注意着虞初,在人影刚出来时立马就挡在虞初前面,跟那人影面对面的打了起来。
“裘郎中……”虞初看到那人面目后往后让出来好大一个空地。万尘安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连他都被这个裘郎中伤了,想必此人武功不差。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他牵制刘渡的人质,还是先护住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虞初将手缩到衣袖里,然后往墙角退过去。墙角旁边就是曹娘的木衣柜,柜子很大,里面还放了个大箱子。虞初轻步走到箱子旁边,然后整个人往后一跃,跳坐在木箱子上。
“你说这曹娘好好的衣柜为何连柜门都不关,是忘了还是被别人打开的?”虞初自言自语,然后两脚悬挂在木箱子上朝着木箱“咚咚咚”敲了几脚。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虞初也不起身查探,依旧悠哉悠哉的坐在木箱上看着裘郎中和刘渡在那边你来我去的打得不可开交。不知是不是万尘安先前受过伤的原因,在虞初看来,这个裘郎中怎么好像不是刘渡的对手。接连几次都被刘渡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咚咚咚”,虞初一边晃着脚在木箱上敲出动静,一边坐在那边喊道:“裘郎中不行了啊,我们王爷本就不善武力,你怎么连他都打不过!”
本来裘郎中还在集中精力跟刘渡对阵,听见虞初的声音后就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一走神,慢了一招,直接就被刘渡旋踢在地上。刘渡趁势又用脚勾来一个长凳压在裘郎中的身上,然后一脚踩在凳子上。
“动作真快,你跟曹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账本在你身上,那你为何还要来曹娘的屋子,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曹娘手上?”
裘郎中一脸死寂的躺在地上,任由刘渡如何猜问,他亦无动于衷。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曹娘手上,临走前还不忘冒险过来取走?”
依旧没有回应。
虞初见状,用脚重重的踢了踢木箱子:“李大人,再不出来,里面的蚂蚁可就越来越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虞初屁股下面的木箱“轰隆轰隆”的有人用拳头敲击着箱盖。
虞初只当听不见,不肯起身。
“放我出去……”
“那你要告诉我,刘渡是如何利用陈羽轻苟且至今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刘渡一脸无语的看向虞初这个方向,刚想过去,凳子下面动了一下,他无奈又重新将重心回到了长凳上面。
“你给我安分一些,不然我失了力道,凳腿穿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裘郎中转头看着那个木箱,果然外面有一排密密麻麻黑色的东西在移动着。结合刚刚虞初的话,应该是蚂蚁没错了。
木箱里面挣扎的声音愈发崩溃:“王妃,王妃,老夫真的错了,你放我出去,我真的快喘不过气了。这些让人发麻的东西你到底是哪里弄过来的,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都说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有这么难吗?”
“我说,我说。陈相一直想除掉王爷,可是他那个好闺女死活不肯,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威胁陈相,不让他下手。本来陈相也不是非要取王爷性命,做自己女婿就一切好说。可是王爷他不肯,说是至始至终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如此不识好歹,又是路上的绊脚石,几次坏了自己好事。陈相就趁着这次王爷出兵平定变乱的机会,让他再也回不到京城。”
虞初一脸不耐烦又朝着木箱子踢了两脚:“我问的是陈羽轻,不是你口口声声的陈相!”
“哦哦哦,陈羽轻。王爷这边不肯娶人家,还默认肯羽轻常往来于府上。你说这不是欲拒还迎是什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