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四年春
日本从湘桂、粤汉等地沿线撤兵,将力量集中于长江下游,防御美苏军队的反攻。
而位于波罗的海与喀尔巴阡的广阔战线上,苏军也陆续对德军展开了猛烈围剿。德第四装甲军的防线被迅速突破,西格蒙德负伤送入了勃兰登堡州医院抢救。
三天后当他醒来时,华沙的解放已成定局。
苏联的节节胜利使得雅尔塔会议于克里米亚半岛成功召开,美英为敦促苏联出兵日本,默认了其对中国东北的侵占。
消息传回重庆,已是2月下旬,党内一片哗然与震惊。
竖日,张允琛接到宋子文的命令以经济秘书长的身份被派出使苏联,邱月明成为了他本次行程的工作副手,一同乘坐上了莫斯科专列。
“不用这么看着我,真不是我向上级要求的。”张允琛如实对上邱月明的目光。
然而邱小姐着实想不出还会有谁这么做,陈媛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戴老板?
可这次行程军统并没有给她指派明确的任务,难道真是看在她工作尽责的份上,良心发现,奖励她一场莫斯科免费游?
“对了,你过去与苏联党内的人士有交往吗?”
“认识过一个政委,但从我去了德国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况且——”
况且,她不认为以维克多的身份会改变莫洛托夫等苏联上层的某些决定。
张允琛目光敏锐:“带我去见他。”
到达苏联后,来接待的官员奥尔斯基一路上高兴地和中国代表攀谈起半个月前的雅尔塔会议,他提到了向日本出兵,提到了帮国民党剿灭关东军,还提到了战后的国联重建,惟独隐去了此次中国最关心的东北事宜。
“我想知道既然是商讨战后事宜,还涉及到了远东地区的未来部署与规划,那么为什么我方未曾受邀出席雅尔塔会议,不知贵国的最高领袖斯大林总/书/记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张允琛无意去听奥尔斯基的东拉西扯,他只想知道最关键的问题。
奥尔斯基果然楞了一下,随后含糊说道:“这件事情当时决定得比较仓促,考虑到目前中国军务的繁重,与日本的形势也不似苏联与德国那般转机较大,所以才没有提前告知你们,但是我们商讨了战后的一些基本问题,如国际联盟的重建,我们也认为中国政府能首次提出建立维护和平的国际组织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提议,我们都会认真考虑的。”
奥尔斯基避重就轻的话令张允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两下嘴角,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苏联是坚定反对中国进入战后的联合国,这会儿,奥尔斯基都能把这种话推出来说,只能证明那场所谓的雅尔塔会议里有猫腻。
晚间,在邱月明的联络下,张允琛见到了维克多,虽然与这位驻华顾问在重庆时也没过多的交情可谈,但丝毫不妨碍张允琛的三寸不烂之舌,尤其在谈到德国人的话题上,二人很快有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回到外宾馆的时候,张允琛的心情不错,邱月明猜出了端倪:“你套出来了?”
张允琛毫无压力的笑笑,苏联人在某些方面脑子直白得有些蠢。
邱小姐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对维克多有点愧疚。
第二天的一大早,他们在见苏联外长莫洛托夫之前,先去往了阿尔巴特街,找到了一个叫谢尔盖.克留科夫的男人。
这个男人在外交部门内担任文件汇总工作,虽然靠近莫洛托夫,但因为过分老实的性格总是被上司责骂,而多年低薄的薪资也使得他的伴侣早早与他离了异,单身独居了好几年,被誉为部里最倒霉的男人。这是昨晚维克多无意间走露的消息。
而此刻在这个睡眼朦胧的清晨,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站在他的家门口朝他盈盈一笑。
最美的女人,最烈的酒,毛子一生都在和这两样东西做斗争,然而还是没有成功。
看着克留科夫像条死狗一样醉得不省人事时,邱小姐成功回到了张允琛的身边。
“怎么样?”
“确定了,这件事情,美国人也参与了!”
“王八蛋!”
起初,蒋J石在得知雅尔塔协定的那刻,还对美国抱有幻想,认为这件事情纯粹是苏联的自作主张,认为只要请出美国出面,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可如今,据克留科夫的话说,苏联和美国英国全都达成了约定,必要时,他们还会施压中国,逼迫中方承认蒙古独立,向苏联交出旅顺、大连与库页群岛的所有权益。
“现在怎么办?”邱月明也叹了口气,问道。
“不怎么办,发封电报回国吧。”
张允琛的第一次外访以不欢而散结束,外交会议上,莫洛托夫被中方代表戳穿谎言后,恼羞成怒。
一周后,他们就喊来了延安的人抵达苏联,张允琛在见到延安来人的时候,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莫洛托夫的报复,他们给了重庆一耳光。
齐宵跟随访问团也住进了外宾酒店,邱月明在开门时,正好就与对门的齐宵面对面的遇着了。
“你是……考察吗?”
“对。你也是吗?”
邱月明点着头,双方疏远地笑了。
这些年,国G的矛盾并没有因为抗日就得到缓解,相反愈演愈烈。
1月的时候,重庆曾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延安的联合政府提议,采用了美国顾问的一党制建议,使得许多盼望和平的人士大失所望。
而如今苏联的煽风点火,无疑是要将国G的矛盾更加激化。
齐霄没有说话,事实上本次收到苏联的邀请也很莫名其妙,延安此前虽然早有风声,说苏联秘密协定了某些条约,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苏联这个国家,尽管在信仰上与他们相似,但更多时候,在立场方面并不坚定,甚至倒戈,所以这也是她此次必须来到苏联的原因,她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离开苏联的前一天,邱月明在列宁政治学院的门口见到了久违的瓦西里耶夫上校,当时他正和齐宵,还有一些从中国来的同志不知谈论着什么,神色很是愉悦。
“天,我以为您在斯大林格勒——”
“以为我被炸死了,对吗?”瓦西里耶夫发出爽朗的笑声,“上帝眷顾,这把老骨头还没散架。”
据齐宵的介绍,瓦西里耶夫如今被安排到了列宁学院担任军事教育处主任,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对政治感兴趣的人,比起挤身党内,做些教学和研究图纸的工作也许会更适合他。
然而,瓦西里耶夫却皱起眉,似乎产生了一件烦心的事情。
“怎么了,瓦西里耶夫老同志?”齐宵问。
“只是我最近可能要离开莫斯科,出趟远门。”
“去哪里?”
“昨天,莫洛托夫同志刚对我说,希望我能跟随谈判团前往挪威一趟。”
“挪威?”
瓦西里耶夫点头,道:“你们知道的,苏联目前解放了波兰,还夺取了东普鲁士,逼近柏林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我们。”
大家走进就近的咖啡馆,坐下继续听他说道:“据我们接到的情报来说,上周美国才派出了间谍艾伦·杜勒斯试图背着所有国家先与德国进行谈判,我们虽然不知道美国佬们想打什么主意,但对于这种背弃盟约的行为,无疑是可耻的。所以,按照我们的意思,绝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你们想从挪威入手?可是据我所知挪威还有足足40万的德军驻扎。”齐宵道。
瓦西里耶夫皱眉道:”所以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们的领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担忧,所以我们希望赶在担忧发生前,把他解决掉,最主要的是挪威还留存着好几处德军建造的大型军用工厂,这是一个麻烦。”
“军工厂……”邱月明陷入沉思,“方便告诉我,是哪家吗?”
“克虏伯旗下的重水工厂,听说是一个叫阿塔贝尔.瓦尔巴黑的人在负责管理。”
“是他!”
邱月明惊讶的神色,让瓦西里耶夫茫然:“你认识他?”
邱月明点点头:“他是克虏伯总裁阿尔弗雷德的堂弟,之前位于法国和波兰管理坦克的制造与制造,但听说他后来和克虏伯内部产生了一些矛盾,于是被调往了那里。”
“这么说你很了解这个人?”
“非常。”
瓦西里耶夫没再说话,沉思片刻后透过眼镜看向邱月明道:“邱小姐,如果我想向您提出一个请求,您会答应我吗?”
回到外宾馆的时候,她告诉张允琛,她答应了瓦西里耶夫随他前往挪威说服阿塔贝尔的事情。
张允琛愣了一秒,然后笑了笑:“无妨,我等你回来。”
邱月明一时噎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原想劝他独自回国,但此刻也失了拒绝的理由。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她那么执着回到欧洲的原因。
在她的梦里,在回忆里,那个男人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人可以抹去。
一九四五年三月,邱月明随同瓦西里耶夫的谈判团悄悄抵达了挪威,并见到了当时的挪威总督特尔博文。
遗憾的是特尔博文是一个顽固的保守派,尽管在得知德国本土已不容乐观后,仍然坚定保持着对元首最大的忠诚,宁可死亡也绝不投靠任何一方。
下午三点,阿塔贝尔在他的办公室内接到了来自埃森总部的电话,电话里要求他执行最新的元首令,即在必要时刻对一切工厂与矿区实行摧毁计划。
他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外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便顷刻响起,电话那头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淡定地吐了口雪茄,望着不远处窜起黑烟的工厂,悠然道:“没什么,英国佬刚才帮我们干了点活儿,现在已经结束了。”
“真TMD刺激。”电话那头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真心。
阿塔贝尔倒是无所谓:“可不是,就跟美国人占领雷马根大桥那样刺激。”
不一会儿,工厂主任便急匆匆地来汇报了英国轰炸机把抽水泵给破坏的事情。”
“好了,我要处理工作了,再见,亲爱的克劳蒙斯。”
然而挂断电话后,阿塔贝尔只是很随意地扫了眼狼狈的主任,然后从椅背上拾起自己的外套,起身道:“有空吗?帮我去卡尔约翰大街买瓶香水,要松木香的那种。”
主任:?
“你还愣着干什么?”
“经理,我说英国人把抽水泵给炸坏了,现在工厂里漏水漏得一塌糊涂。”
“那不是正好,用你们的水浇灭英国人的火,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主任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跟不上眼前的上司了,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塔贝尔推开了面前的人:“好了,没什么事就下班吧,今晚我还有一场美妙的约会呢,可别浪费我的时间。”
主任:?????
晚间,他们在挪威皇宫里举办了宴会,苏联人似乎还想规劝特尔博文考虑他们提出的丰厚条件,尤其是瓦西里耶夫,他是那么渴望接手在挪威的一切军用工厂,然而两个小时下来,不过是徒劳无功。
“你什么时候成为了苏联的说客?”跳舞间阿塔贝尔问道。
“我一直是苏联那方的,如果你了解过斯大林格勒战役。”
“哦,那真是遗憾。”
“遗憾你非得看上我这样一个女人?”
“不,是遗憾我没能到往斯大林格勒的前线亲自看到你的风采,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再忙也得过去找你,毕竟比起那些飞驰的流弹,能和美丽的小姐来一场战地之情,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阿塔贝尔搂着她的腰在舞蹈的摇摆中旖旎地说道。
“经理,我们中国有句话叫红颜祸水,意思就是太漂亮的女人,也可能会成为杀死你的利刃,所以,过分美丽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的。”邱月明推了推他靠近的距离,提醒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会觉得十分幸运,因为比起在英国人的飞机下炸成肉泥,至少你的脸还可以让我留存一些不为人知的幻想,这样死去的时候也不会过于痛苦。”
邱月明一把抽出了手,在音乐没有停止前,先停下了舞步,她生气地转过身就要离开舞池。
然而阿塔贝尔说道:“你不想知道希普林的消息吗?”
邱月明一怔,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阿塔贝尔时目光里无助地蓄起了晶莹,她颤抖的唇畔中仿佛有无数的发问呼之欲出。
“宴会结束,我在劳伦纳斯酒店十七楼的总统套房等你。”说完,他冷漠地离开了宴会。
瓦西里耶夫见她面色苍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邱?你看上去很不好。”
“没什么,我待会儿出去散散心,你们不用等我。”
指针划上10的数字,大本钟声在酒店内敲响。
阿塔贝尔握着一杯泡沫升腾的啤酒,如同巡视猎物一般,在邱小姐的周身打量踱步。
此刻她被捆绑在一张软皮坐椅上。
阿塔贝尔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用手轻轻地抚摸上她柔软的长发,叹道:“真美。我是说你的头发。比我妈妈的还要美。”
她楞了一下,放弃挣扎,抬头朝阿塔贝尔奇怪地看过去。
“很不可思议吗?我的妈妈也是一个黑头发的女人,她也很漂亮。”
“可是你和克劳蒙斯——”
“我们是兄弟,但不是一个妈妈。”他说。
阿塔贝尔的意思邱月明大概理解了,她没什么大不了的笑了一下:“这在中国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中国丈夫也会杀死妻子,父亲也会杀死母亲吗?”
啊?
阿塔贝尔又喝了口酒,咂了口气,道:“我的妈妈来自意大利的弗洛伦萨,从她给我父亲做情人开始,她就占据了我父亲的宠爱,那个时候,克劳蒙斯和他的母亲,只能待在那栋孤零零的别墅内掩面哭泣,而我才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孩子。”
不知道是否错觉,邱小姐总觉得阿塔贝尔在说出这些时有得意之情,果然,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于是她道:“那这么说来克劳蒙斯可真是一个好人,他居然还能包容你这么久。”
“他没有选择,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告密,我的妈妈也不会死。”阿塔贝尔带着一丝恨意地说道。
啊?这又是什么天大的瓜?
“我的妈妈很漂亮,爱慕她的男人也很多,但是她选择了我的父亲,因为比起其他人他更有权势与财富。”
好吧,还真是一脉相承。邱小姐在心里咕哝。
“但是,偏偏后来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他比我的父亲更有权利,更有财富。”阿塔贝尔闷闷地灌下啤酒。
“他是谁?”邱月明忍不住问。
阿塔贝尔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阿尔弗雷德的父亲,克虏伯的前任总裁,古斯塔夫。”
这,还真是惊天大瓜呢……
“我的母亲不甘于做情人,她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逼迫我父亲离婚,然而那天下午,克劳蒙斯出现了,他跑上二楼的时候,撞见了房间内的古斯塔夫。”
“他告诉了你爸爸?”
“他像个蠢货一样尖叫起来。”
“……”
在窗帘后缠吻的二人从意乱情迷中醒来,古斯塔夫出于自己的体面立即推开了面前的女人,他仓皇地从窗台跳了下去,而追赶过来的勃格里特先生愤怒得朝那个可恨的家伙开出了一枪,然而,窗帘后的海特琳娜却被击中了,她从阳台上重重地坠了下去,满身鲜血,黑色的头发散落在她儿子的脚边。
时隔多年后,阿塔贝尔都会想起母亲那头乌黑的长发,海藻般地散落在他的脚边。
“他说过会永远爱惜她,可是却亲手杀了她。”阿塔贝尔蹲下身来,两只手捧住了邱月明的脸,幽怨说道,“所以我讨厌不守承诺的人,尤其是不遵守感情的承诺。”
“等等,我们,貌似,没有什么感情……吧?”她怎么记得她和阿塔贝尔的一切交往都停留在利益上。
然而,下一秒,阿塔贝尔将捆绑的绳结系得更紧了。
“有感情!有感情!”
“邱小姐,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欠了我很多东西,这些迟早都得偿还。”
邱月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大体猜到阿塔贝尔想要什么,于是她装作平静地说道:“你先把绳子松开,我们可以慢慢谈。”
阿塔贝尔无动于衷,于是她又笑得妖冶,目光流转:“经理,你怕我跑了吗?”
阿塔贝尔从狐疑到站起身的笑,不过仅仅两秒:“好吧。”
绳结被解开,邱月明得到了释放,她果然没有跑。
她坐在椅子上,交叠起一只腿,灰色的毛呢大衣下摆隐隐摇晃出白皙的小腿。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确保你不会后悔。”
“我说过,能死在漂亮女人的手中,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邱小姐笑了,她于是起身,拔下发簪,长发披肩。脱去长呢外套,松解毛衣纽扣,露出漂亮的锁骨与诱惑的前襟,然后脱鞋,褪去脚上的丝袜。
“等等。”阿塔贝尔说,“我要近距离的观察你,上前来。”
邱月明愣了愣,但还是走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手滑向他的腰间。
吐气如兰道:“经理,需要我帮你吗?”
清脆的卡扣声响起,她抽出了皮带,然而,下一秒,她眼疾手快,以最麻利的动作,将皮带缠绕上了阿塔贝尔的脖子,顿时屋内一阵器皿瓷器打碎的声响。
10秒过后,力量的悬殊,让她再次被阿塔贝尔摁在了桌子上,然而他的脖子里也照样被邱月明勒紧了那根皮带,邱小姐把希普林先生的绝技发挥到了极致。
在此刻,阿塔贝尔面容涨得通红,他们谁都不比谁好过。
“这可真疯狂。”阿塔贝尔说。
“疯狂的还在后面呢,经理。”
“我很期待,小/婊/子。”
说罢,他腾出两只手一起掐上了这个死女人的脖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的僵持没有停下,在互相挣扎与痛苦的最后,阿塔贝尔主动松开了手,他喘气困难地倒在了她的胸前说:“其实,你很像我的妈妈。”
皮带从他的脖子里滑落到了地上,她的衣服被扯得凌乱。
她从劳伦纳斯酒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
她裹紧了身上的羊呢大衣,手脚带着一点不住的寒凉发冷,她从内心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阿塔贝尔.哈尔巴黑这个人,如果将来的他们仍然免不了再一次见面,那么就请上苍作证,她一定会杀了他。
现在,她加紧着步子,只为了怀里紧紧藏着的那叠文件,以及心里装着的那个十分重要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完成了那件任务。
阿塔贝尔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的,他用希普林来引诱她上钩,却不会想到她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军统不做无用功,“抹杀计划”已经启动。
从她见到瓦西里耶夫的那刻,布局的轮轴就开始转动。
她故意向瓦西里耶夫透露了她熟识克虏伯经理的事情,她利用了阿塔贝尔病态的执着与自大的骄傲,获取他的信任,偷走了文件,而在这件策划中,她唯一不掺杂阴谋的也许就是有关希普林的消息。
当她向阿塔贝尔询问时,是她唯一一次的真心。
在靠近海坝处,她将那叠资料从文件袋中取出,纸张在手中翻过发出“哗呲呲”的声响,突然她一把将所有撕碎,抛向漫天的风,任凭碎纸洒进流动的海水,让克虏伯与重庆这些年的秘密往来通通化作沧海尘土,归于风中。
从今以后,她的国家会从废墟中站起,会成为一个真正正义而强大的战胜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