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姐姐!不要!”年轻的女孩流着泪摇头,包裹在里衣中的年轻身体曲线美丽,配上她满面泪珠,只剩单薄。
庄安饶给了她一个比泪更令人断肠的微笑,缓缓褪去外衣。
粉色的衣袍下,是藕荷色的中衣。
卸下外衣的同时,也卸去庄安饶眉宇间的明艳,留下的只有哀婉。
孙姓男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觉庄安饶的苦涩乍眼,“腾”的起身,“啪”的一个打耳光就甩在庄安饶的脸上。
“你给谁拉个脸子呢?我劝你把这幅德行留给你爹出殡的时候用,别给你爷爷我添晦气!”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庄安饶的半张脸颊登时肿了起来,扶着脸半天才灭了眼前的金星。
“有完没完!”男子呵斥了一声,一脚踢在庄安饶肚子上,“我数三下你脱不完,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在你身上挂个牌子。
谁来作贱你,我就送上百两银子。”
男子蹲下身来,说一字就在庄安饶脸上扇一下,眯着眼道:“这样,你就能认清自己是个什么贱货。”
庄安饶抓着中衣衣襟的手,抖得几下都没解开衣扣。
男子没了耐性,双手粗鲁一扯,庄安饶的中衣扣子尽数绷开,里衣都被撕烂,露出红的耀目的肚兜,和白得明晃晃的肩膀。
这一下,珠链外响起异口同声的一声喝彩。
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倒像是没开化过的猴群。
那些目光像是狗舌头,远远一遍遍舔着她的身体,生怕少舔了一寸,就吃了天大的亏。
庄安饶抱着自己的肩膀,却不想男子来了劲,又狠狠扯了一把,直撕掉一大块布料。
庄安饶下意识想伸手去夺,掩盖身体,男子却一扬手将布料扔给随从,笑嘻嘻道:“都尝尝,我们大名鼎鼎的庄都知是什么味道的。”
四个人向扑食之犬般,争抢着夺下布料,便将鼻子深深埋入其中,陶醉得嗅了起来。
外面又是一阵起哄,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
庄安饶绝望得闭上眼睛,十二年了,她第一次想到了死。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好热闹啊。”
是个女声,明朗,但毫无情绪。
从燥热的喝彩声中传来,好似一道清流。
围观的人群哪里还顾得上,根本没想让,却突然被人撞开,不少人直接摔在地上。
只见十几个高大的黑衣不由分说劈开人群,随即立于两侧,在熙攘之中展开一道宽敞通道,容一黑衣红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装束寻常百姓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孙姓男子乃高官之子,早已对这形象耳濡目染,隔着帘子一望就是一个激灵,登时站起来起身,殷勤上前来打起珠链,阴沉的脸上平空出现了笑意。
“朝乘将军!今儿真是三生有幸,居然能得见首尊之面。”
地狱鬼首须弥!
外面围观的人群俱是震动,一个个伸着的脖子拉得更长。
毕竟美女脱衣虽不常见,但地狱鬼首更是寻常人见不得的人物。
须弥也是不辜负众望,悠悠回过头,眼帘划出一道弧线。
“把门封死,一个也别给我放了。”
啊?!
围观人群一片愕然,终于反应过来见到须弥的反应应当是恐惧,可连忙回头想离开时,才看见耀春楼大门紧锁,门边站着的全是观明台卫。
胆子大些的还在发愣,胆子小的已经摔坐在地上。
随后不用赵缭开口,观明台卫已进来,像抓小鸡崽子一样,把孙姓男子的四个走狗提溜了出去。
孙姓男子此时也心中擂鼓,面上仍万般热情得迎请赵缭坐下,行长礼自我介绍道:
“将军,在下乃博阳侯之子孙明溪,现任……”
“来,穿上。”
赵缭看都没看孙明溪一眼,摘下腰间玉带,脱下黑色的外衣,披在庄安饶的身上。
庄安饶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缭,手却紧紧攥着肩头的衣边,生怕衣服滑走。
赵缭俯身,一左一右握住两个姑娘的胳膊,将她们从地上扶起来。
庄安饶光洁的胳膊能够清晰得感觉到,她的力度不重,却足够支撑着她们瘫软的身体站起来。
扶她们坐下后,赵缭径直从孙明溪面前走过,甩袍坐于孙明溪方才坐过的榻上。
没了黑衣的束缚,红色单衣中的女子脖颈儿修长,双肩宽阔,肌肉线条清晰有力。
没被平添几分不必要的明艳,反而将红色未被注解出的真实品格传达。
那便是纯粹的肆意,凌厉的威势。
远比黑衣中的她,更具压迫感。
“首尊,我……”孙明溪大汗,想重拾方才的话头,却再次被打断。
“你。”赵缭一肘撑于榻桌,垂手用指缝夹起盖碗茶的杯盖,随手晃着把玩,抬头看向孙明溪。
“会点什么?”
“您说什么?”
赵缭面露不耐,“人话听不懂吗?唱个曲儿,跳个舞,弹个琴,总得会一样吧?”
“啊?!”孙明溪惊讶,仍压着性子,堆着笑解释道:“首尊您误会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乃……”
“啪”的一声脆响,赵缭将杯盖砸在碗上,眼中已有薄怒,口气也十分不好。
“都不会?”赵缭冷笑一声,斜眼将孙明溪上下打量一翻,轻蔑道:
“这般姿色还没个一技之长,你真该谢谢你顾客们的菩萨心肠。”
孙明溪挂不住笑了,立刻接话要解释,赵缭已一扬手止住他的话头,扶额疲惫道:
“罢了,那就脱了衣服扭几下,扭得动人些,奶奶也算你过关。”
“须弥!”孙明溪被辱大怒,再装不出样子,指着赵缭扬高了声调: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不过区区四品将军,公子我给你几分薄面,你真不知道你爷爷是……啊!!”
孙明溪还没吼完,只见赵缭拈起杯盖、磕向桌角、甩出碎盖一气呵成,豁了口的瓷杯盖子“唰”得擦过孙明溪伸出的食指,轻松啃下半根手指。
赵缭的动作是那么随性轻松,让孙明溪没有一丁点防备,直到呆呆低头,看到地上了无生气的断指,才感到十指连心的剧痛,尖叫出声。
见了红的孙明溪在惊惧和暴怒之中,也忘却所以然,捂着断指暴跳如雷道:“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妹夫是谁!你知不知道我阿耶是谁!”
“你爹?怎么,也想喊他来伺候本座啊?”
赵缭笑了一声,“孝心可嘉,可是不行啊……”
赵缭翘起二郎腿,身子也向前倾来,一副认真的模样。
“你爹太老了,本座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