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那样

    “他的车咱包了,你得空写一张三倍定金的条子。”哥哥牵着我走,视线看念宁那边,“除每月三日送我去唱戏之外,要每日待命,不能拉别的客。若有一回失约,按规矩就得。”

    “得。”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对,我思考间看念宁一脸正经地朝他点头,“我烧好吃食便写。”

    “这回好嘞!”我向着声音看从念宁身边快了两步走到前面的康平,“姐姐不必坐肖大哥的车晒日头了。”

    不必坐……不敢坐……我联想到哥哥说的话,看哥哥冲我笑着。刚才李师傅让我不舒服的神情不像是玩笑,而是……害怕。

    抵触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我转身朝他,甩开他的手,“你威胁他?!”

    他没当即回答我,我也等不了!

    刚才可以忽略的存在眼下忽然特别不舒服,我扯断手上的链子甩到地上,紧接着把脖子上的也拽下来甩了下去!

    他突然叫我,向我伸手,我拍开他的手。

    “我不喜欢你那样!”我哭叫着:“我不喜欢你那么对别人!”重复的声音渐渐变小,我想把自己缩起来,蹲坐到地上抱着自个儿的膝盖。

    “我不喜欢……”渐渐把头埋起来,我的呼吸逐渐不畅,话也说不清楚。

    感觉到触碰,我推了推,闻见熟悉的气息依旧靠近。我推不下去,情不自禁被动地接近他,感受他温柔地抚摸着。

    似乎听到念宁的声音,转瞬就没了。

    不晓得过去多久,感觉稀薄的呼吸逐渐平顺一些,好像又过很久,听见他的声音。

    “先前是我错,我不应当那样对李师傅,以后不会嘞。”抚摸脑后的手掌从我脑后到一侧,似乎将我往他那边带,“你身子尚未好,遭不住折腾,里头闷,莫闷坏了自个儿。依着我,我仔细同你说,好不好?”

    “……”他没用一点力气,我默不吭声朝他手带的方向倒,见光的眼看到熟悉的下摆,缩着的身子倒在了他胸前,一言不发低头靠着他。

    康平蹲在前面,看不清的脸好像舒缓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

    “我叫念宁哥做米花糖,姐姐吃了能高兴些。”眼前的鞋子踩到伞落在地上的珠子上,踩了过去,走得很快。伸我脸上的手指抹走粘我脸上的头发,我哽咽地呼吸,慢慢混入他温柔的声音。

    “我与李师傅不熟,他必然怕冒犯我,我晓得他不会从,也惯了用那些说辞省事,才欠妥。”他手在我脑袋下面扶,腿抬了抬,撑住我脑袋。脑后的手从上往下抚摸着,“以后我绝不会图省事,不吓他们。……眼下他应当走远了,过午再去给他赔不是,得不得?”

    嗓子哽住说不出话,缓慢朝他转头,他的手摸到我脸上,我蹭过去露出眼,看他和语气一样包容我的神情,含糊地说:“算了……丸一想到他便不好嘞。”

    他伴着吐息一笑,脑后的手拍了拍。

    “那日后我以礼相待,叫他不怕我。”

    “嗯。”我点头,靠他近了些。

    “好乖。”他温柔对我笑。

    他捧着我的侧脸到他膝盖上,拿出手帕擦干我的眼泪,含笑捏了下我鼻子,低头把手帕折起来,“真是吓坏我。”折好的手帕放回衣袖,他左手贴我右脸,指腹顺着我的眼角轻抚,“要是不高兴,砸物件,对我发火,都得,但不能伤自个儿。”心里触动着看他肉眼可见的心疼,“要是哭坏了咋好?闷着自个儿,喘不上气咋好?我会急。”

    他眼神好像急了,似乎还有点怨我,我忍不住流泪,被他抹掉,捧着侧脸抚摸。

    “不哭不哭……”他让我的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伴随呼吸,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不平静,“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我侧着的脸慢慢抬起来,逐渐正看他,尽量忍着哭腔,摇摇头,“哥哥好……”抬手抱住他脖子,“最好的哥哥。”

    往他身上扑,被他稳稳接住,轻轻的笑声在耳边绕,“地上硬,腿会痛。”他两手温柔地把我摁了回去,又擦擦我的眼,“衣裳脏嘞,我陪你回房,换一身。”

    “嗯。”我点点头。

    他带我起身后就握住了我的手腕,被他牵手转身,看到地上散落的断开的珠链,随着目光移动,看见两颗碎了的珠子。

    想到原本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惜,脑袋随之想过康平的话,我急忙指地上,侧过头抬高问他:“那个值多少钱?”

    他朝下看一眼,随后浮起笑意,右手伸过来握我脚下指的左手,拉回到我身前,目光流转到我脸上,“莫得你金贵。”

    他此刻的眼神多肯定?十分?百分还是万分?非要说,在我看来应当是满分。

    晕开的阳光穿过他蓬松的头发,柔和他的面颊,整张脸都感到温暖,背对阳光的双眼光泽温润,看得我晕乎乎。

    同样是比较,他没让我有半分不舒服。

    被他牵着走都是笑眯眯的。

    每一步都走地轻快,刚踩上和走廊连接的台阶,我想到一点,马上停下脚,朝他侧过头,“那那碎掉的能卖钱吗?”

    他皱眉,好像有点迷惑,轻微向我垂下的眼逐渐笑着,“好生打磨还是能的。”我思考间听他说:“过午同你接小苗,咱先去挑一个好看的钱袋。”

    要给小苗买东西,我那些钱肯定不够用。

    我花我哥哥的钱应当的!我答应地理所当然,手牵手经过她们在的屋子,眼神停留几秒,走过去才说:“那个脸绿了的镇长夫人,咋一句都没问她们呢?就算目标是我,也应当提一句啊。”

    和他转身走进房间,他眼神向我偏,边走边说:“昨儿我叫念宁送信,说嘞有人要她们,今儿去,只是拜访。”

    “那……”我停了下脚,他牵我到凳子前边,带我坐下。面对我的疑惑,他牵我的手坐我对面,“说不动你,便只好顺了你心思去瞧瞧。”右手提茶壶倒茶,“他们大宅子里的都喜压人”倒完的茶送我嘴边,要笑不笑地好像忍着啥子,“小妹的胆量……”好吧,根本没在忍,“去了准晓得去不得。”

    喝茶没办法说话,我气到要在茶里吐泡泡,咽下茶水锤他。他手很不稳定地拿开茶杯,我锤他和我握着的手,“你!气人!”

    耍赖归耍赖,我也晓得他劝我那么多回是不想让我去,能劝动我,幺妹她们自然也不用去了。

    我简单和他闹了几下,他便摸着我的头,说:“等等咱去接小苗,让念宁给邱夫人家送信,再去铺子给你作两身衣裳,等你身子好再画想画的衣裳。”

    我点点头,“好呀~”还是更中意有颜色的衣裳。

    身上的衣裳蹭脏了,他出去让我换好衣裳,我换好后转身去窗前开窗,顺便朝门前跟他说好了。

    他到我身边,我刚好转身。

    他的目光由上而下,好看的手指帮我拉了拉下摆,双眼含着温柔重新看向我,“今儿叫林芝得空把你的衣裳洗嘞,明儿去邱夫人家穿,”

    穿过有颜色的衣裳,再穿这个确实有点寡淡,我点头应了他。

    他牵我手回床上,“想一想中意的色,叫念宁和铺子里的人说。”

    “那我要……”我一屁股坐床上看墙上的桃花,手指了过去,“和桃花相近的颜色!”桃花树上只有粉和黑,“还要加点昨儿的绿~”

    说好后,他解开我的头发,把那些小饰品随手放桌上,我扫了一眼,滑下去枕他腿上。

    “舒服多了。”

    他笑得比我收着,拿梳子梳我头发。

    “戴不惯便不戴那么多,明儿挑两中意的就得。”我玩他身前垂下的“草”,一只眼看他,“那我要那个黄黄的,好像流苏的那个。”

    绿和黄很配,细细的几条就像流苏,在两边都能看到有黄黄的小点点飘动,感觉就很精致。

    “得。”他一手捧着头发,一手往下梳,眼光时不时冲我笑,“便叫铺子作身粉色缎面,袖口、领口、门襟绿色纯棉,黄花绣边的衣裳,还有鞋子。”感觉和我换下来的差不多,我笑着答应,他又说:“今晚叫林芝给你量量脚。”

    我抬腿看穿着布袜的脚,“哦。”

    饭桌上又有红枣汤,不过看不见里面的红枣,还有那个片,只有小麦。念宁炖了鸡汤,给哥哥盛完后给我盛一大碗,我看着黄泛起的白,低头嗦了一口。

    “米花糖过午给你做,回来便能吃嘞。”接着给康平盛,盛完汤放过去。康平把汤碗拢到面前,一个劲朝我看,“今儿在那里气坏了,姐姐也多吃些。”我要问康平和那个镇长夫人说啥子,康平突然说:“林大姐说张宴生早些来嘞,咱不在家,他便给那两丫头看把了脉,便回去嘞。”

    幺妹她们说我的时候挺有劲的,身子应当没啥问题,我想明白后,抬头间,哥哥端起我的碗。转头的时候我说:“那先去医馆再去小苗家吧,省得宴生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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